正所谓“先下手为强”,等王娡的人马跟城门军周转了一圈儿后,那个破烂的屋子早已经是人走茶凉,扑了个空。
城郊一座别院里,依山傍水,景致不错也算是隐蔽。金俗一家人惊慌失措的抱在一起,诚惶诚恐的打量着这座府邸。
“母亲,我怕……”小女儿趴在母亲的怀里,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刚刚入夜的时候,突然一群人闯进了自己家,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们一家都绑了过来。
金俗摸着女儿的脊背,安慰道:“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话刚说完,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侍女们推开。金俗赶紧护住儿女,一脸警惕的看着鱼贯而入的陌生人,为首的一个姑娘略一施礼道:“夫人,我家大人特命奴婢们前来侍奉。”
“你家……大人……是……”
“我家大人现在不便见客。”
……
刘彻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一脸自责的属下,一双手攥紧了一旁无辜的竹简。不知是怒急了的平静还是已经压制好了怒气,问:“人没找到?”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领头那位硬着头皮回到:“回禀陛下,在属下赶到长陵之前还有一队人马也在附近,看样子……也是宫里人派去的。”
刘彻微微一皱眉,抓住了字里行间的关键字:“宫里人?”
“是的陛下。”那位侍卫皱了皱眉,有些踌躇的道:“领头的那位……说话腔调好像是名……公公。”
“公公?”刘彻沉吟一会儿,然后问:“人让他们抓走了?”
侍卫们摇摇头:“似乎他们也没找到人。”
“还有人要找金俗?”刘彻皱着眉头,手指头在桌案上敲了敲,是窦太皇太后还是馆陶?莫不是自己母后?一大堆怀疑人罗列出来也没个头绪。
谁大半夜出城还没个动静……等等出城?刘彻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一指大门:“把李敢给朕叫来!”
“什么?人没抓到?”王娡竖起两条眉毛,险些打碎手里的茶碗,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昂贵精致的丝绸宫装上也没心思去搭理,颤着手指着领罚的侍卫问:“你们怎么连个村姑都抓不住!还能让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带头的那个公公低垂着脑袋,告罪道:“奴婢办事不力,还请娘娘恕罪。”
“恕罪?一旦金俗的事情败露出去,哀家还怎么……”王娡气急之下差点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好在气急败坏之下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及时的停住了话头。
“是不是……还有人在找她?”王娡扣着手指,一贯冷静如她也有一天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曾几何时她还嘲笑过栗姬遇事一惊一乍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位公公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着嘴道:“好像是有另一队人马穿着黑衣服往外郊走,但是后来好像又回了长安城?大晚上的奴才也没看清楚,似乎是不止一队。”
“还有人?”王娡皱着眉头眼珠乱转,想着还有谁知道她的那些本来以为不可能再有人知道的罗乱事儿。
“馆陶……长太主,是不是她?”王娡瞪起眼睛,转念一想:“难道,是太皇太后?总不可能是阿娇吧?”
“娘娘……”公公看着王娡这幅样子,小声的开口提醒了一声:“需不需要奴才派人暗中查一下长安城?”
王娡闻言缓过神来,一拍桌子道:“查!挖地三尺也要把金俗给哀家找出来。”
“诺。”
一贯安静肃穆的长信殿里,今夜也有点不一样的风吹草动。老太太斜靠在塌子上,问正在点灯的老嬷嬷道:“今晚怎么这么吵啊。”
“可能是临近过年,各个宫室之间都在忙着扫尘吧?”老嬷嬷点亮一盏盏油灯,然后问:“太皇太后有没有觉得亮堂点?”
“呵,大半夜的扫什么尘?”老太太闭着眼睛,似是感叹似是无奈:“这皇宫内有什么亮堂可言,无论点多少灯,那些腌臜事儿还是存在,点不亮的。”
“太皇太后说的是。”老嬷嬷略一行礼,而后缓缓道:“这大半夜扫的,可不是灰尘。这个新年可就热闹咯。”
“折腾吧,有哀家在,他们翻不过这个天去。”老太太盖好被褥,喃喃嘱咐道:“炭盆烧热点,哀家最近腿脚不舒服,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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