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夜,林嵘前一日提炼灵植的疲惫不复存在。他起身时,茧峥并不在身旁,林嵘左右看了看,也没放在心上,低头取出剩下的灵植,准备一鼓作气,在今日就完成提炼,离开这处地方。
全身心沉浸在提炼中,林嵘周身的灵气自发凝聚,兢兢业业护法,只要有人踏入警戒线范围,就会发出警告。
地面上的灵植一株株减少,不知何时有一人悄无声息到来,在灵气的预警范围的底线处停下。他一言不发,盯着林嵘的周围,瞳孔猛地一缩,捕捉到一丝空气波动,虽无法看见那道道如麻绳般粗细的灵气,却能感受到空气异样的流动。
肖城心底最后一丝怀疑被掐灭,面无表情观察林嵘反转,提炼灵植的动作。离开许久的茧峥归来,眉头一皱,在肖城的不远处停住,看着肖城的一举一动。
午时的日晷其上的黑影偏移稍许,林嵘手中最后一株灵植化为粉末,几日来提炼出的精华反手间出现掌心,手握拳,凝成药石的精华再次化为液态,各色浓郁的药香散出,被捏合在一起,一股古怪的味道散出。
林嵘盯着翻滚起泡,约莫有巴掌大的水雾沉思。水雾一点点缩小,肉眼可见那原本各色不同,有的鲜艳有的清秀的色彩,混合后,变成似灰似黑的颜色,还带着略刺鼻的气息。
似乎缺了什么。
林嵘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
当水雾压缩成一滴浓墨般的水滴时,他猛地坐直,想到什么,摸出龙血等物。
黄金般璀璨的龙血滴落其中,霎那间就要被浓黑吞噬。林嵘迅速抓出一把不知是什么的粉末洒入其中,一瞬间剥开云雾,浓墨像被一只手扫去,露出其下的金芒,又似有雨露洒下,刺鼻的气味被洗去,化为一股淡而清香的味道。
林嵘松了口气,运转修为使水滴状的液体凝固成药石。成型的药石通体金色,其上有斑斓纹路,有的如祥云,有的如飞鸟,还有的难以形容。且金色一层层淡去,隐约能窥见最中心琉璃般透明的内核,其中藏着一条仍在翱翔游动的黑龙!
林嵘最后检查炼制的成果有没有出问题,隐藏在他不远处的两人却是不淡定了,彼此对视一眼,各自转身向不同方向飞驰离去。
魂云大陆最底层最深处最尽头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隐有点光藏在其中,寻找自己的目标,却怎么都寻不得,雷声轰鸣怒吼暴躁。
身体稍稍转好的善水听到动静,走出山洞,温和的眸子看到远方那片黑云压顶时,骤然一变,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直接向最尽头赶去。
正在森林中某处行走的曲比日勒步子一停,回首,无悲无喜的眼睛静静注视层层黑云,嘴唇动了动,而后抬步继续寻找他此行的目的。
早善水一步,感到应龙领地入口的湛焦躁地来回走动,兽掌在地面刨动,时不时发出低吼,回应它的是上古应龙更不耐的龙吟。
眼看着这突如其来,让各方措手不及的雷劫引发的动静越发大,就要惊动魂云最顶层时,雷劫的轰鸣声突然一停。
应龙、湛:?
两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兽瞪着雷劫,里面的电光好似乱成一团,密密麻麻相互推挤,片刻时间电光分开,特别凶狠地朝一处荒废的山头劈下,发现怒气后,施施然离去。
赶到的善水:……
空之秘地里奔走的二人紧急停下,若非有一定能力,非得从上头栽下去不可。
罪魁祸首的林嵘一无所知,他检查完药石后,抬手用天地灵气构造一盒子,便将药石放了进去。盖子一盖上,药香气息尽数被封存,半点不漏,连雷劫都感知不到。
做完一切的林嵘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抿着唇想了想,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等离开的二人回来,早就找不到他人了。
不知道正在找他的二人心情如何,林嵘慢慢腾腾在秘地里游走,时而停下采摘需要的灵植,也不等稍后提炼,当场就凝结成药石,揉成粉末,倒进一瓶子内。
走了一圈,装了小半瓶粉末,林嵘停下,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手作刀刃,在小臂内侧划出一道口子,挤出几滴鲜血滴入瓶内,来回晃动,而后又滴入几滴,来回三次后,用丹火烧灼玉瓶,直到所有粉末化为暗红色。
在林嵘有意寻找下,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他遇上了肖城。
“前辈。”林嵘率先迎上去,露出一丝笑意,将手中的玉瓶递过去,“这几日承蒙前辈照顾,虽然前辈说不需要,但……”
他止住后边的话,眼神看向肖城手腕上的冰绳。
玉瓶通体冰凉,却意外给人一种温暖,肖城指尖摩挲着瓶颈,从冰绳上传来的的隐带刺痛的阴凉都被逼退几分。
怕肖城不会使用,林嵘比划着:“前辈,这个不用服用,只需每日午时洒在冰绳上方,连续一月。”
肖城静默片刻,颔首,将玉瓶收入袖中:“多谢。”
见他收下,林嵘眼底都带上了笑意,又忽然郑重道:“虽不知何事在困扰前辈,但这冰绳……心有愧疚不如当面请罪,何必背后糟蹋自己。前辈,你在此地如何,对方都无法窥得,如此只会让两方都痛苦。”
“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灭族之仇,岂是三言两语可化解的。
“前辈,你不试试怎么知晓。前辈你是个好人,不论何事定有缘由。”
肖城还是摇头,背过身去:“错便是错了,没有借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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