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蒙上了一层纱幔,水天之间,看不真切。
几叶船只在水面上缓缓移动着,水波荡漾,还没划动多长的距离便隐没在了白茫茫的一片雾霭之中。
万里他们上的是一只小船。
载他们的船家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有六旬,眼角的皱纹带着岁月的风霜。
“这个时候还要渡河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他边摇着船桨调整着船头方向这么感叹似的说道。
这个时候万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是他们运气好,来得晚也没什么人。
而是现在雾天,无论是要渡河的人还是船家一般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
白茫茫的一片,很难辨别出来方向。
想到这里,万里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摇着船桨的老者。
他佝偻着背,似乎每划动一下都要耗尽全部的气力。
“呵呵,你是在担心老头子我找不到方向吗小伙子?”
他的视线几乎没怎么落在万里身上,可他还是一下子便觉察到了少年的担忧。
“我的身子骨虽然不是最硬朗的,但是我的眼睛却是这片码头上最利的。前面即使白雾一片我也能看清楚对岸桥上站了几个人。”
老者的声音苍老且低沉,在这片水天之间显得极为悠远神秘。
桨带着水声,一时之间连空气也跟着静谧起来。
余烬云一直没出声,他靠在船舷边闭目养神,俊美的脸被朦胧的雾气给遮掩着,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漠然。
因为自己的想法被老者戳穿,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而后靠近余烬云那边坐着。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御剑过去啊?”
有着渡河的时间,他们早就御剑来回好几遍了。
“你是来修行的还是来偷懒的?”
“而且,你暂时也不要用折戟了。”
余烬云闭着眼这么对万里说道,他身旁的天玄此时正在陷入昏睡的折戟旁边。
他不是随手将它们放在一起,而是为了让天玄稍微压制着折戟。
“它前几日见了血,现在戾气很重。”
他说到这里,一只手抬起,一把极为眼熟的坑坑洼洼的桃木剑出现在了手中。
“你先用这把吧,它沾了你的血,比起其他的佩剑可能还要锋利些。”
万里之前就从余烬云那里听说了自己的血似乎有些与众不同,至于怎么个与众不同法男人并没说。
他接过许久没用的桃木剑,狐疑地试着将手指放在剑刃上。
依旧是那样毛糙。
试着再压了压,别说流血了,一点儿疼的感觉都没有。
万里顿了顿,而后又狐疑的用余光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白衣男人。
“不信?”
余烬云缓缓睁开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灰色的阴影。
食指稍微勾了勾,少年手中的桃木剑便又再次回到了他那边。
他随手挽了个剑花,在水声潺潺流动,远处一条鱼从水中跃出换气。
在它的身子刚刚跃出水面的时候,余烬云看也没看,将手中的桃木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扔。
“噗嗤”一声,木剑猛地贯穿了鱼身,而后如同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又迅速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