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皇帝说的没错,大明朝,真正的病在骨头里,在骨头缝里,并非什么辽西将门、辽东将门、文官清流、阉党余孽……
而是,百姓懦弱。
“大帅,要不要……咔嚓?”王云燕快步上前,往地上啐一口唾沫,一脸嫌弃。
当年,他在榆林镇当边卒的时候,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这些脏活累活都干过。
可他不怕死啊。
看看山海关守军,打仗菜也就算了,反正大家都很菜。
可是,在关隘烽燧里开窑子,祸祸良家妇女,这就、有些过分了。
“不用咔嚓了,”茅元仪温言说道:“都是大明边卒,日子过的苦啊。”
茅元仪裹紧斗篷,走到那几名衣衫不整的妇人跟前,很认真的观察了一阵,笑道:“这帮小子还行,从哪里弄来一些建奴女子?
这还差不多。
大明男人,祸祸建奴妇人可以,可要是祸祸大明自家人的妇人,就需要物理超度了。”
王云燕等人默默转头,盯着别处,一个个神情古怪。
咱这位茅大帅,也太、护短了。
“把他们都送走吧。”茅元仪随口说道,转身走出关隘堡垒,来到城墙上。
一手扶墙,极目远眺。
草包皇帝说的对,行军打仗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啊。
这么多边卒,都是大明的兵,把他们整个送到辽东去种田、挖矿、修铁路去,多好的劳力。
此刻的茅元仪,正可谓是兵强马壮。
他手里不仅捏着两万五千精锐铁军,另外,还有郑芝龙运来的几万大明老兵。
这些家伙,被朝廷裁撤后,为了填饱肚子,曾经落草为寇做了盗匪,战斗力其实比山海关守军还要强上两三分。
主要原因,便是他们这些人,不怕死。
“王云燕,令你带领七万老兵,将山海关一线的守军,整个捉了,秘密运送到天津卫,让他们到苦兀岛上挖矿种田去。”
“记住,要用巧妙手段,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王云燕咧嘴笑道:“咱办事,大帅放心就是了。”
茅元仪微微点头,又嘱咐几句,将一张行军路线图交给王云燕,道:“捉住那些边卒,随便寻个借口,就说你们是锦衣卫办案,缉拿军中奸细。
总之,就是把他们统统送走。
咱们的兵卒,直接顶替上,后续有计划,我会给你飞鸽传书。”
王云燕领命而去。
茅元仪在长城上漫步而行,伸手在城墙上拍打着,沉吟着,推演着。
他跟草包皇帝朱由检的这一盘大棋,不能有丝毫闪失。
同时,还不能盲目攻击,直接打垮山海关守军,那可损伤的是大明朝自己的元气,不划算。
至于说这一招‘偷梁换柱’会不会被那些总兵、参将、游击们察觉,茅元仪根本就不担心。
大明朝堂上下烂到什么程度,茅元仪还有些捏拿不准,实在搞不清到底谁才是大明朝最大的蠹虫。
可要说大明的九边之地,已然烂到什么程度,茅元仪板着指头都能算出来。
他在辽东七八年光景,对大明的长城防线太熟悉了。
一个字,烂。
两个字,更烂。
总兵眼里,盯着参将,参将眼里,盯着游击;
而游击一层,盯着一大堆粮饷,和几大本花名册,最多只记得几名总旗……
所以,这一招偷梁换柱,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