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夜半醒来

夜，有着大自然独有的静寂。

    昨夜里，慕容九艰难的给东方逸喂下小半碗米粥，又用酒给他擦了擦身子，才累得受不住的在他身边睡下。

    如今黎明将过临近破晓时分，马车内东方逸呢喃了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刚转醒的眸子适应的转了转，在惊觉自己所处环境有异的同时，更加吃惊地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躺着一个女人。东方逸的夜视能力很好，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出身边的人很是陌生。

    她埋在他身侧的脸看不清楚五官，身上的味道和离儿的有些相似，起初一度让他以为是离儿，可她不是离儿！身边女子身上的味道相比离儿让他更加的熟悉，且莫名的安抚他的心。

    心绪至此，方才惊觉有人躺在他身边的那抹惊怒逝去，迎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发强烈的兴奋。

    她，是九儿吧？

    东方逸抬起有些无力又有些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拂去慕容九脸上的发丝，而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原本睡着的慕容九立即惊觉，眼未睁已经快速的伸手擒住的那微颤的手腕，随之眼睛骤地睁开，直直的瞪向面前的人。

    静默，冗长的静默。

    黑暗中，东方逸与慕容九相视无语。可是，却能彼此分明的听到俩人那跳动得厉害的心跳声。

    “逸！”许久的对视后，慕容九首先哑着嗓子低低的唤了一声。这一声饱含了心痛、心酸还有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慕容九猛然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却快速的将东方逸抱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落下，埋首在东方逸的颈间喃喃不断。

    慕容九突然的动作，让东方逸瞬间愣住，可也在一瞬之后，感觉到了满满的心疼。

    那是打从心底自发而出的心疼，无关于他的记忆与否。这样即便没有记忆也能感受到的浓烈的情感，让东方逸不需要询问便清晰的确定了她的身份――他的妻子，慕容九！

    “九儿！”低沉而暗哑的声音在慕容九的耳边响起，那一唤让慕容九的身体剧烈一颤哭得更凶外，也让东方逸自己更深的体会到。原来……

    这世间，有种感情，它可以浓到你没有任何的记忆，可是身体却能自发的感应到。如同他的味觉，他的身体……

    如同，他方才唤出口的那声‘九儿’――就是他自己都能听出，那是包含了怎样的情感！

    “别哭，心好疼。”东方逸自然的将慕容九往他的怀里搂得更进了几分，哪怕压痛了他的伤口，可他依旧能感觉到，伤口处的痛不及心里因她的哭泣而感受的疼。

    “啊……”听到东方逸这么一说，慕容九也忘了东方逸有伤在身，越发号啕大哭起来。

    哭声中像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忧伤全部发泄出来；像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思念与担心让抱着她的人全部感受；像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愧疚与自责让抱着她的人知道，并求得原谅！

    竟是那样的……让人哀伤。

    马车外，被惊动了，醒过来望向马车一探究竟的众人，闻声至此无一不红了眼，同时皆努力的沉淀那收到的哀伤，默默的为车上的两人感到庆幸。

    这样深的情感，若是失去了一方，那将是何等令人心伤的悲剧。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