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不同赏,花开不同悲;欲闻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槛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着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此诗出自唐朝大诗人薛涛之手笔,此时出自一位蓝衫书生之口中,又经另外一位蓝衫书生以笛伴奏,倍添气氛。
桂夏原本与易容为书生的辛雨在成都望江楼品酒赏景,这对书生大约在盏茶时间前联袂上楼。
他们一上楼,一见到楼中已近客满,立即朝桂夏二人行来。
桂夏二人占用一张方桌倚楼赏景,以他们的卓逸人品,虽然尚有两个空位,却一直没人敢上去相形见拙。
这对书生大大方方,未打半句招呼就入座,而且,其中一人开始吟诗,另外一人则以笛音相和。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桂夏由吟诗者之充沛中气及袅袅不绝的笛音,便知道这两人必有两下子。
桂夏自从离开巫山城之后,沿途游山玩水及饱览名胜古迹,晚上又有辛雨作陪,可谓身心皆爽。
因此,他虽然遇上这对冒失鬼,他仍然边品酒边含笑欣赏着。
以他的目力及经验,没多久便瞧见这两人不但经过易容,而且身上隐隐透出幽香,分明是姑娘家。
可惜,他们身穿高领儒衫,因此,桂夏无法由颈项有否喉结来判定她们是否确定为姑娘家。
那书生吟完诗之后,立即望向桂夏朗声道:“有扰兄台酒兴,歉甚!”
“哈哈!不敢当,贵笛可否暂借?”
“请!”
桂夏将竹笛朝嘴旁一横,立即贯注功力望着江景徐徐吹奏着。
一曲未歇,那两名书生已经耳观鼻,鼻观心,额上见汗,其余的旋客则茫然的望向远处。
辛雨则含笑默默的品酒。
终于,笛音袅袅而歇,那对书生却汗下如雨,气息粗浊而急,根本不敢出声作任何批评指教。
桂夏将竹笛朝桌上一放,立即起身。
辛雨取出一绽银子朝桌上一放,跟着他下楼。
两人刚下楼,立听楼上传来:“兄台请稍侯!”
辛雨立即传音道:“好功力,好刚强的性子,夏弟,她们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七巧会之人呢?”
“但愿不是,否则,七巧会就太恐怖了。夏弟,咱们去泛舟吧!”
“好,找个清静地方弄清楚她们的来历吧!”
两人刚行近江边,那对书生已经快步上前,立听右侧那人拱手沉声道:“兄台果真名不虚传,佩服。”
“喔!二位识得在下。”
“兄台就是毁去义天门的桂大侠吧?”
“我正是桂夏,不过,承担不起大侠那二字,二位是…………”
“在下蓝华,他是在下的拜弟海敏。”
“幸会,他是敝友辛雨,多指教。”
“不敢当,二位是否欲游江?”
“正是,二位若有兴趣,何不同行?”
“欣然之至,请!”
辛雨立即先行前往雇船。
没多久,两名船家已经划桨送他们四人入江,只听海敏道:“此江之鱼既肥又美,在下就挑几条上来嗜尝吧!”
说着,立即步向舷旁。
只见她的右手伸出舷外连招三下,“哗啦”声中,三条鱼儿振尾扭身破水而出及疾射向她的掌中。
桂夏立即含笑颔首不语。
海敏微微一笑,唤道:“船家!”
立见那位相貌忠厚的船家含笑行来。
“船家,烦你将此三鱼作成活鱼三吃。”
“没问题,公子是否需要美酒助兴,小的有白干,大麯、绍兴、花雕及桂花酿,它们皆是陈年美酒。”
“来壶花雕吧!”
船家应声是,立即以篓装鱼离去。
桂夏含笑道:“海兄功力不凡,佩服!”
“献丑,桂兄方才之笛音才是天籁仙乐哩!”
“不敢当,我这位拜弟之音技更妙哩!”
“喔!真有此事,辛兄可愿小弟一饱耳福?”
辛雨含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献丑了!”
说着,立即接过竹笛徐徐吹奏着。
海敏二人方才险些吃亏,此时一闻到笛音,立即运功凝神以待,那知,过了好半晌,却丝毫未感受到压力。
怪的是,江面上却不时的传来“哗啦!”鱼儿跃落声音,海敏二人虽然暗诧,却不便起身瞧看。
没多久,笛昔倏转高吭,一阵“哗啦!”连响之后,鱼儿居然跃到与船舷相齐之处,海敏二人不由暗骇。
辛雨倏将左掌一阵连招,那些鱼儿立即落入船面,一阵“砰………”连响之后,居然多了六十余条大鱼。
两名船家立即瞧得目瞪口呆。
海敏二人望着那些只能轻轻挣动尾巴的鱼儿一眼,立即暗骇不止。
她们皆是识货者,辛雨不但能催鱼离水,而且不伤到在场之五人,这份音技简直已达不可思议之境界。
辛雨放下竹笛道:“船家,这些鱼儿就送给你们吧!”
“是,是,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说着,立即拿着竹篓前来装鱼。
海敏佩服的道:“辛兄可否赐知此技之来历?”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矣!”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下今日大开眼界矣!”
“不敢当,术有专攻,在下这项杂技,登不上大堂之雅矣!”
“辛兄客气矣,在下冒昧询问一事,二位今日来此,是否要参加武林八英在青羊宫所设之盛宴?”
“在下孤陋寡闻,并不知有此盛会,在下二人只是游历至此而已。”
“武林八英以设宴为名,实则欲扬名立威,此种盛宴原本不参加也罢,不过,听说圣手老人之二位孙女欲出席,故引来下少与会者。”
“听说圣手老人之二位孙女美若天仙,二位人品超俗,俊逾子都,若能与会,说不定会引起双姝之注目。”
海敏摇头道:“名花已有主,岂可生妄心,在下只是想见识一番而已,二位若有兴趣,在下愿意引导。”
辛雨立即含笑望向桂夏。
桂夏含笑问道:“盛会何时举行?”
“就在今夜日落时分。”
“哇操!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偏劳海兄带路啦!”
“荣幸之至,桂兄在巫山一战成名,这些时日可有遭到七巧会之骚扰?或者该会附从份子之攻击?”
“没有!”
“桂兄真是威慑群妖矣!”
“不敢当,或许是风雨前的宁静吧!”
“桂兄随时有防敌意识,佩服,桂兄不会怀疑在下二人另有企图吧?”
“不会,我有自信,二位绝对不是七巧会之人。”
“可否详言?”
“七巧会乃是一个阴邪之组织,其每位成员必是妖邪之徒,二位眼神端正,意气昂扬,那批鼠辈岂可比拟。”
“桂兄目力似电,在下佩服之余,愧不敢当,不过,在下二人亦瞧不惯七巧会之作风,所以才会冒昧的接近二位。”
“这才是正人君子的作风,九大门派若能捐弃成见合力除妖,七巧会岂能嚣张到今日这种程度呢?”
海敏双眼异采一闪即逝,朗声道:“桂兄一言点出当今武林混乱之因,实在令人佩服,在下二人愿意追随除妖。”
“不敢当,我并无除妖之念头。”
“可否明言?”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此消彼长,因此,武林一直是在平静及混乱中循环不已,委实令人感叹。”
“九大门派若不捐弃或见,咱们虽然除去七巧会,日后仍会有其余的邪恶组织出来兴风作浪。”
“甚至,九大门派若因为门下弟子之孟浪行事而产生拚斗,届时所产生的祸害,绝对不亚于当今的七巧会。”
海敏二人立即悚容互视着。
桂夏望着江中流水,吟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海敏肃容道:“自古以来,江山代有人才出,可是,却无一人能够名垂千古,桂兄既有奇才及卓识,岂可放任苍生涂炭!”
“长痛不如短痛,九大门派该醒了。”
“难,武林八英今晚之聚会即可证明他们仍在沽名钓誉,七巧会若妥加分化离间,各大门派即会发生冲突。”
“海兄既有此警觉,理该前往点醒他们。”
“在下二人本有此意,奈因师门反对,真是令人浩叹。”
“令师是………”
“恕在下无法奉告。”
“无妨,每人皆有隐哀,海兄是否希望我去点醒他们。”
“正是,可是,此事若处理不妥,反而会令他们在羞恨之余怂慂师门对付桂兄,尚祈桂兄三思。”
“义无反顾。”
“桂兄豪气令人佩服,各大门派万一欲对桂兄不利,在下二人宁可遭师门责骂,亦会全力支持桂兄。”
“无憾矣,得海兄此言,我无憾矣!船家,拿酒来。”
“是!”
立见船家回舱下搬出一小坛酒及酒具。
桂夏拍开泥封,张口一吸,坛中美酒立即化作一道酒箭源源不绝的落入他的口中,不由令海敏二人瞧得双眼异采连闪。
好半晌之后,桂夏放下酒坛吟道:“剑南山水尽清晖;濯锦江边天下稀。”
海敏喝句:“好诗!”立即斟酒一饮而尽。
桂夏哈哈一笑,道:“今日得遇二位这种豪气干云之人物,真是大快吾心,来,我敬二位一杯。”
海敏忙道:“谢谢!辛兄一起来吧!”四人立即各饮一杯美酒。
你敬,我还敬,四人在片刻之间,便各饮六杯酒,桂夏及辛雨仍然神色自若,海敏二人却已经面现红霞。
只见船家端来一盘鱼道:“请四位公子品尝烤鱼吧!”
四人相视一笑,立即开始取用烤鱼。
那香甜之美味立即使他们在欣然取用之余,又各自干了三杯酒。
倏见一名船家勾起右手食指在唇边连撮三声尖响,两名船家立即迅速的由船尾跃落入江!
辛雨当场沉声道:“速查有否中毒?”四人立即凝神默察。
桂夏飞快的催功运行一周天,根本没啥异状,他刚望向辛雨,却听蓝华叱道:“好贼子,真可恶!”
说着,立即匆匆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
她刚眼下一撮清香药粉,倏见海敏亦取随服药,桂夏立即传音问道:“雨姐,你没啥异状吧?”
“夏弟,你放心,千年雪莲之根叶足以助我祛毒。”
倏听海敏沉声道:“桂兄,愚二人的‘气海’、‘关元’二穴道已有燥热之现象,请二位速查此二穴道。”
“吾二人无防,二位速运功逼毒吧!”
“偏劳二位啦!”
说着,二人立即盘膝调息。
辛雨起身朝四周一望,立即传音道:“夏弟,已有八条快舟朝此驰来,他们可能是冲着你而来哩!”
“我明白,董天他们在何处?”
“他们在船后半里远的两条船上赏景,此地甚易暴露行踪,我不希望他们暴露身份,我通知他们静观其变,好吗?”
“好吧!”
辛雨立即扬声道:“好贼子,快过来送死吧!本公子足以料理你们。”
立觉舱底一震,接着就是一番沉响及连震,辛雨立即沉声道:“好贼子,居然想凿船呀!
算你们倒楣!“说着,立即掠入水中。
远处立即传来一阵杀声,那八条快舟亦加速驰来。
桂夏一见海敏二人已经满头大汗,而且呼吸更加的急促,粗浊,他不由暗凛道:“哇操!
这是什么毒?怎么如此厉害呢?“
倏听两声惨叫,船右江面立即浮现那两名船家的尸体。
“刷!”一声,辛雨已经掠上船面道:“船底已破了两个大洞,此船迟早必沉,咱们必须尽速夺船。”
“我知道,你去瞧睢他们二人吧!”
辛雨轻轻颔首,立即蹲在海敏二人身旁打量着。
桂夏哈哈一笑,立即双掌朝外一劈。
“轰轰!”二声,一条快舟不但报销,舟上的六名大汉亦有两人当场被震死,其余的四人则翻落水中。
桂夏弹身掠落在碎片上面,双手十指一阵疾弹,那四人刚冒出头,立即脑袋开花,惨叫嗝屁。
不过,另外三条快舟上面的十八名大汉已经射来各式各样的暗器,存心一下子解决桂夏。
桂夏朝上一弹,一式“鹞子翻身”将身子翻成头下脚上之后,十指似“天女散花”般一阵疾弹。
“啊………”惨叫声中,一条条的人命先后报销了。
不过,其余的人不停的发射暗器,企图趁隙干掉桂夏。
桂夏藉着运转自如的功力,踏着柳叶镖诸暗器不停的翻身出招,毫不留情的痛宰着那批人。
不到盏茶时间,江面上已经浮现出三十六具尸体,余下的十二人似丧家犬般催舟朝岸边逃去。
桂夏正欲追杀,却见辛雨已经挟着海敏二人掠上一条快舟,他立即将身子一折,射落在舟上。
立听辛雨传音道:“那两名船家将两种毒物分别置于酒中及烤鱼中,她们二人的灵药无法祛尽毒素。”
“她们尚存何毒?”
“媚毒!”
“哇操!他们怎会使用媚毒呢?”
“媚毒最易迷惑心神及错乱功力,夏弟,速会合董天他们吧!”
“你打算如何救她们呢?”
说着,立即掌劈水面,催舟向后驰去。
“夏弟,她们尚是处子之身,你收了她们吧!”
“可是,她们肯跟我吗?”
“可是,她们若不泄身,一定会内阴自焚,惨叫而亡。”
“我………可有另外解法?”
“没有!”
“咱们既会没事,体中自有抗体,可否输血救她们?”
“这………我没把握,因为,她们经过运功,媚毒已经遍布百穴,甚至连………下身亦已湿透。”
“我………不愿趁人之危,先试看看吧!”
说着,立即以指尖划破自己的右腕。
辛雨暗暗一叹,立即将海敏递给他。
他板开海敏之口,立即将鲜血射入她的口中。
“哇操!伤脑筋,海敏自己不会咽血呀!”
“夏弟,劝她渡气吧!”
说着,立即扳开蓝华之口接住桂夏之鲜血。
桂夏无奈之下,只好吻住海敏的双唇,徐徐渡氧助她咽下鲜血。
不久,董天六人已经搭乘两舟来到快舟左右两侧戒备,辛雨心中一宽,立即运掌速拍海敏的穴道。
盏茶时间之后,海敏连喷三口黑水,悠悠的鍟来,她一见桂夏正以鲜血射入蓝华的口中,不由一震。
她一拭嘴角,便明白自己是被桂夏以血祛毒,立即颤声道:“桂………”辛雨忙道:“请运功逼出余毒。”
说着,飞快的轻拍蓝华的穴道。
海敏下意识的一摸衣襟及胸脯,方始盘膝调息。
不久,蓝华也呕吐悠悠醒来,立听辛雨道:“速运功逼毒。”
蓝华望着调息中的海敏一眼,一见桂夏正在右腕止血,它立即失声道:“原来是桂兄以血替在下祛毒。”
桂夏含笑道:“我无妨,请运功逼出余毒吧!”
“大恩不言谢,且寄后报。”
说着,立即开始运功。
桂夏一止妥血,辛雨立即关心的传音道:“夏弟,你不要紧吧?”
“没事,你无妨吧!”
“我没事,夏弟,你歇会吧!”
他轻轻颔首,立即闭上双眼。
辛雨便徐徐催舟驰向江岸。
快舟刚抵达江岸,董天六人立即掠上岸去驱散众人,同时在岸边严密的监视着岸上之人辛雨则在舟上严阵以待。
不久,桂夏吁口气起身道:“没事了,董天,去雇两部密篷马车。”
董天立即应是离去。
辛雨一闻到腥臭味道,立即明白桂夏吩咐备车,乃是要方便海敏二人更换衣衫,于是,她立即掠上江岸离去。
不到盏茶时间,她提着两个包袱和董天各坐一部马车来到江岸边,桂夏立即沉声道:“二位请上车?”
海敏二人立即低头各迳掠入一部马车中。
辛雨将包袱放入车中,立即与车夫行向远处。
人群经董天诸人一阵驱赶之后,纷纷散去。
好半晌之后,海敏二人各提一个包袱掠下车,只见她们将包袱朝舟上一抛,立即挥掌震沉快舟。
辛雨趁机支走那两部马车上前道:“恭喜二位遇难呈祥。”
海敏倏地传音道:“姐姐,可否借步商议一事?”
辛雨微微一笑,立即朝远处行去。
海敏及蓝华默默的跟行到一株垂柳旁,立听海敏低声问道:“姐姐,你是否是桂夫人?”
“正是!”
“姐姐听过鬼马双娇吗?”
“啊!原来是二位,幸会!”
“小妹初次失利,竟让姐姐遇上,真是愧煞。”
“姐姐言重矣!七巧会鬼计多端,防不胜防,岂能怪你们呢?”
“姐姐,小妹蒙贤伉俪仗义相救,尤其让尊夫以血祛毒,这份盛情真是不知该如何回报?”
“姐姐言重矣,见义勇为乃是吾辈武者应有之作为,何况,拙夫并没啥损失,请姐姐别挂在心上。”
“姐姐,你真仁慈,姐姐,尊夫是否曾在风箱峡协助鬼书生?”
“有此事,二位难道是那两位前辈之传人?”
“正是,小妹艺出归恩师(指鬼二姐归梅),蓝师姐艺出师伯(指鬼大姐归芬),家师曾吩咐小妹注意尊夫的行踪。
“想不到凑巧的发生此事,小妹二人的身子至今尚未被任何男人沾过,今日却蒙尊夫贴唇搭救,惶恐至甚!”
“这………姐姐可否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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