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陡生,成百铁卫皆不及防范。赫连万城那道剑意猛烈精准,冰寒白气正正穿透公冶明镜胸膛,又是血瀑飞溅。
便有惨呼此起彼伏响起。
有人惊呼:“王爷!”
却又有人喊:“陛下!”混杂其中。
一时竟是乱了。
林方生终是忍不住,自师尊怀里抬头,却听师尊声音冷冽:“可曾受伤?”
他只低头凝神,内视于体,只见丹田内金丹光彩四溢,灵力运转顺畅,内外伤已然尽数好转,只得道:“俱已痊愈。”
赫连万城又伸手指,搭在小徒弟手腕上探查,见那金丹凝实,光华内蕴,只是在那暗金雍容光芒之中,却隐隐藏有一股黑气。
不由皱起眉来。
只是虽似有不妥,如今见小徒弟一切安好,也值得暂时放在一边,日后慢慢查探便是。
又见林方生面有疑惑,方才解释道:“先帝已薨,立此子为新帝。”
语气里自是厌弃已极。
公冶明镜在一众忠臣护卫下,缓缓睁开眼睛。他虽有元婴修为的强悍肉身,却也受不住赫连万城这一剑,胸膛血肉外翻,露出几截苍白断骨,血水更是淅淅沥沥,将身下红土濡湿成泥浆。
此刻亦是强忍痛楚,苦笑道:“多谢掌门手下留情。”声音却是细弱蚊蚋。
接二连三又有各门各派赶到,为首亦是伏虎堂那迂腐老和尚,慧融大师并五行宗宗主姚震光。修士不便参与世俗,故而只是随同一名文官模样的老者前来。
那文官乃三朝宰辅,德高望重,得慧融大师相助,步下飞行圆钵后,迈步行至众铁卫前,自袖中取出黑犀骨雕、黄金织锦的圣旨来,扬声道:“先皇遗诏,宣公冶明镜听旨。”
林方生却眉头微微一皱,转过身道:“且慢。”
这一声既出,周围人齐齐变了脸色,视线皆落在此青年剑修身上。
见他身披一条纯黑披风,将身体遮挡严严实实,却是神光内蕴,剑意雄浑,又忆起那烈火麒麟,便知这剑修应是方才结丹之人。
只是赫连万城来得及时,又及时出手击退王、又将小徒弟抱在怀里,待那些铁卫赶来,便只以为是宁王与林方生打斗起来,导致林方生落入险地,又得师尊相救,故而突破结丹了。
故此人人以为林方生这是怀恨宁王,故意阻挠。
那陈将军便单膝跪地,悲愤道:“赫连掌门,我庆隆王朝绵延至今,得各位仙师怜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我等*凡胎,不敢奢求长生大道,只求一生平安足矣。如今先帝已薨,外有异性王虎视眈眈,内有权臣结党作乱,唯有宁王,素来仁德,善待百姓、礼贤下士,殿下得罪令爱徒,却是受天魔咒祸害,绝非宁王殿下本意但求赫连掌门、林仙师,怜我庆隆亿万百姓,通融一二,陈昌不才,原代宁王受罚,以命相抵!”
说罢竟是五体投地,重重磕头,好在草原之上尽是泥地,倒是没受什么伤。
只是这堂堂护国大将军,忠君若此,却叫其他人动容。
就有那些在场的文臣武将,尽皆下跪,恭声道:“微臣/末将原代宁王受罚,以命相抵!”
那慧融大师与姚宗主亦是先后叹息,劝慰道:“我等修仙之人,若是在这等凡俗事上插手过多,终究有违天道。”
林方生却是未曾想到,简单一句喝阻,却引来如此众多非议,不由皱起眉头。
却听赫连万城道:“方生,尽管开口。”
亦是摆明偏袒自家徒弟。
林方生顿觉心中和暖,微微一笑,自也不管其他人脸色,只是在师尊面前,低声将宁王修为暴涨、邪念融魂之事一一细禀后,方才担忧道:“若是此人再犯,以他元婴修为、残暴手段,只怕大渊城血流成河、再无活口。”
其他人却也多少听见一些,纵有几个还欲多言者,亦是不知所措起来。
慧融大师宣一声佛号,犹豫道:“不若换旁的王爷即位?”
此言一出,却见那老宰辅、陈将军诸位重臣,脸色却不大好看了。
却听一个熟悉声音朗声笑道:“公冶明珑追随父亲去了,其他几个,俱是狼子野心,只可惜,龙生九子,个个孬种,除了这公冶明镜,无一可堪大用。若是勉强扶持,倒不如让庆隆亡了国,改朝换代了事。”
这等大逆不道、狂妄至极的言语,自然只有司华钧说得出来,龙生九子,个个孬种这话,却是将他自己也骂了进去。只是无人敢提罢了。
那些个重臣武将,虽然脸色铁青,却无一人开口辩驳。沉痛气氛,弥漫开来。
赫连万城却道:“如此却简单。”
又手握剑神枪,朝公冶明镜走去。
庆隆百官们猜不透仙师心思,一时间战战兢兢,却不敢挡路,人群潮水样往两边分开。
赫连万城仍是一脸冰雪冷淡,枪尖顶在宁王下腹,寒芒骤然一闪,没入腹中,公冶明镜顿觉剧痛难当,惨叫出声。
其他人亦是惊怒交集,扑上前去,却被赫连万城周身凛冽剑意反弹四散,完全近不得身去。
姚震光与慧融亦吃了一惊,甫动身形,就被林方生挡住道路:“两位前辈,家师行事自有分寸,请稍安勿动。”
却是长身玉立,礼数周全,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扫一眼站在一旁的司华钧。
公冶明镜惨叫时,突然有一道婴儿形状的黑紫光影,自他口中飞出,发出尖啸声,慌忙逃窜。赫连万城仍是气定神闲一扬手腕,剑神枪犹如离弦之箭飞出,后发而先至,穿透那黑紫元婴,冰寒锐利的剑意在半空爆发,气势磅礴,笼罩半空,将那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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