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着王府,月银用度都没有提升,她也从不计较。
柳晴柔面带惊诧,她睁大双眼看着晋王妃,“舅母,这……这使不得啊,这……柔儿怕当不好这个家。”
“当不当得好,我心里有数,要是有人敢不服你,你马上跟我讲。好了,就这么定了。”晋王妃口气坚定,不容柳晴柔反对。
“是,舅母。”柳晴柔温柔的应道,她低下眼眸,掩住了眼底的一丝狡黠。她要不仅仅是一串钥匙,她要的是自由进出王府各种的权利。
晋王妃又命南婶将几个主事嬷嬷与管事都叫到主院,将柳晴柔主管王府一事进行了公布,这便是对她的身份进行了肯定了。
众人讶然了一会儿,心下又了然。如今王府里,王爷病着,世子又出了事,世子妃已死,王妃又病着,也只有这个柳姨娘主事了。想到柳晴柔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人,众人心中倒也没有很大的排斥。
手中握着晋王府执掌中馈的大权,又管着南宫辰书房的钥匙,柳晴柔在经过南宫辰的书房时,便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她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了,也不用再害怕南宫辰会突然的回了书房。因为此时他正关在大理寺的牢狱里。以顾贵妃睚龇必报与多疑的性子,没有十天半月,南宫辰绝对出不来,甚至是有可能会丢命。
她前几次来书房,每当她看着一幅画时,都会被南宫辰训斥,难不成那里有什么古怪?
她将墙上的那副红梅侍女画掀起来,意外发现后面还有一副普通的山水画。
又将那山水画揭开,果然见后面的墙体颜色不一样,她将那颜色不一样的砖块推了推,那砖块竟然是可以移动的。她伸手探进去,居然从里面摸出了一本册子。
《往来名录》?
她打开那册子随手翻了几页查看,不禁吃了一惊,但随及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南宫家的秘密果然不是传说,原来是真的。
她不介意让南宫辰再爬高一点,再狠狠的摔下来,人在万分憧憬着未来时,再希望破灭,那便是最残忍的打击。
她将那册子上的名单及地名抄了下来,又将册子放回了原处,这才出了书房。
因为她已是王妃授命执常中馈的王府主妇,所以她出入哪里,没有一个人产生怀疑。
柳晴柔回了扶风院,让阿姆给她更换了头上的伤口纱布,然后说道,“找些世子穿的衣衫出来,咱们去一趟大理寺。”
“姑娘要去看南宫辰?”阿姆诧异地问道,“姑娘又不喜欢她,何必呢?还不如歇息着养养头上的伤。”
“不,你不懂,在一个人最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很容易得到那人的信任,我就是要南宫辰完全的信任我。”柳晴柔说道,然后再狠狠的背叛,就像他当初背叛了别人一样。
果然如柳晴柔猜测的那样,南宫辰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呆了两天后就被放出来了,仅仅只是将他羽林卫的副职给撤掉了,成了个无职闲人。
只是其中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南宫辰一脸郁色的回了晋王府,任谁被关在牢里呆了两天放出来也不会有好心情。
仆人们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乱讲话,以免惹他发火。
等他听到管家汇报府里后院的事时,脸色更加变得阴沉,往日的清贵儒雅公子多了几分落魄与憔损。
柳晴柔依旧温温柔柔的跟在他的后面,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既然头上有伤,就回院里歇息着吧。”
她低身一福,“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南宫辰朝她挥了挥手,“我去看看王妃,你不用跟着我了。”说完带便大步往晋王妃的主院走去。
柳晴柔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后,马上招手叫过身边的一个丫头,“到王妃屋里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然后又低声吩咐着,“仔细留意世子爷与王妃都说了些什么话。”
“是,姨娘。”那丫头退下了。
自从她鼓动着府里后院的人跑光了后,重新添置的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不服从她的,她一概不要,然后再恩威并施,王府的下人,除了晋王妃身边的老仆人外,差不多都是她的人。
只是那丫头没有偷听到什么,因为南宫辰进了晋王妃的屋子后,将里面屋里的人全部赶出去了,只留了一个南婶守着外间门。
但两个时辰后,她又听到一个消息,南宫辰将她由侍妾扶为贵妾了。下人们恭喜的声音一大片,柳晴柔依旧是如往日一般的一脸淡然。
妾?她心中冷笑。
……
万春楼在京中是排得上号的大青楼,东院是清倌倌,爱好风雅的人常常去东院听些小曲,观个歌舞,西院才是最贱等的迎客处。
谢锦昆这一日带着长子谢诚在万春楼的东院清风阁宴请同僚,一行人说笑着正要上楼,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到走在最前面的谢锦昆的面前。
她声音颤抖的喊道,“爹,我是岚儿啊,你们怎么说我死了?我没有死啊,我被人关到这里,快救我出去!”
同僚诧异的看着谢锦昆,“谢大人,她怎么说是你女儿?”
“你这疯婆子,胡说什么呢!滚开!”谢锦昆厌恶地挥手将谢云岚踢开,拉着同僚说笑着快步走进了万春楼东院春风阁。
谢云岚被他踢倒在地,她又看到后面走来了谢诚,欣喜的扑上前,“大哥,我是妹妹啊,我没死,你带我回家啊。”
谢诚的身边跟着他的上司,上司一脸的狐疑看着他二人。谢诚一脸的黑沉,咬牙怒道,“来人,还不将这疯女人带走!”
很快的,来了几个婆子将哭哭啼啼的谢云岚拉下去了。
西院的老鸨一脸恶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将她关到柴房去,敢跑?三天都不许给她饭吃!”
柴房里又脏又臭,同那牢房里没什么两样,谢云岚反而不哭了,她望着万春楼喧嚣热闹的前院冷笑,这便是她的父亲,她的哥哥?他们嫌弃她了是么?她今天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要不是他们怂恿着她去勾引南宫辰,她会落到这一步吗?
她坐在柴房里等着,父亲与大哥都看见她了,一定会来救她的。
只是随时间的过去,失望渐渐的爬上她的心头,第一天没有一人来看她,他们也许在做一些准备?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第二天仍是没有人来看她,明天……明天他们一定会来的。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还是没有人来,她不能等了,那老鸨说关她三天,现在便是第三的早上了,到了下午一定会带她去接客,她已逃过一次,下次想逃只怕没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