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摸出一锭银子。
胖老头下巴一抬,“不对,是一千两!”
安昌跳起来,“胡说,本来是五两的,是你乱喊价说违约金十两,怎么又是千两了?”
装扮成少年的云曦问道,“屋主,你们的租房文书呢?”
“当然有。”胖老头将文书取出来在云曦面前抖了抖。
云曦眼睛一眯,那文书上面果然写着违约金赔付千两,但是那千字上面的一撇却是后加上去的。
安昌穿得这样寒酸了,将他卖了也不值一千两啊,难不成这屋主看出他是安家的二少爷了,以此来讹钱?
她向青衣使了个眼色。
青衣将那租房文书一把抢在手里,三两下就撕成了粉碎,说道,“租房文书?没看到,你们说的千两违约金,在下不知,按着市面上的价钱,顶多赔你十两。”她将那十两银子扔给屋主的怀里,拍拍手走开。
“你们……你们……”屋主跳起来,“阿文,阿武,给老子打!”
“是,爹爹!”这两个汉子只是仗着自己个大,撸了袖子就朝青衣冲去。
“打?谁打谁还不知道呢!想死!”青衣一脚一个,两三下将那三人踢到院外去了。
院外站了一圈人,对那父子三人一阵鄙夷,平时讹人现在被打了吧,该!
院内,安昌讶然的看着二人,对青衣说道,“多谢二位解围了,不知二位怎么称呼啊?又为什么要救在下?”
他的小院位置偏,平常除了屋主来,就不见有人从院前经过,是小胡同里最里面的一间。
“醉仙楼的东家,言立。”云曦说道。这安昌还真是书呆子骨气硬,她都写了信让福生特意来找他,他居然不去。
安昌的神色变了变,说道,“原来是言东家,对不起,小生不能去醉仙楼,人各有志,小生不食嗟来之食。”
云曦无语,真是书呆子。“我请你去是做帐房先生的,不是供你白吃白喝的,你怎么说是嗟来之食?”
安昌说道,“小生什么也不会,福掌柜与言东家却执意请小生去酒楼里,不是成了一个闲人么?”
“谁说你不会了?”云曦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卷字画说道,“你看,你的字写得多好。我的酒楼里,原先的帐房写的字,十个有九个我看不清。所以,我就想找个字写得好的做帐房。
你现在明白了?再说了,你要是再不努力赚钱养活自己,你家的祖宗传下来的砚台,迟早要被人抢走抵作你的房钱饭钱了。”
安昌的脸色立刻一白,将那方墨玉砚台护在胸前,说道,“只是,我还是顺天府衙门里的书吏,白天要当职,恐怕——”
“这个不冲突,你只是做做帐而已,酒楼里每天的帐单会集中起来,你只需每晚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记在帐本上就好。”
“好,我同意了。”
云曦又对安昌说,凡是在酒楼里做事的,每人会提供一间房间住,外家一日三餐。
安昌想了想,这倒是可以节省不少钱,当天就将行礼一并搬到了醉仙楼。
看着安昌木木纳纳的样子,青衣不禁挑眉,“小姐,安昌比那吉庆药房的关云飞还要呆板,小姐让他与那个狡猾的安杰争安家的世子之位,他争得过吗?”
云曦挑眉看她,“哦,关云飞比安昌强吗?”
“当然啦。”青衣道,“论长相,关云习气宇轩昂,做人做事不卑不亢,你看他管着一个若大的药房就知道了。再看安昌,连那父子三人骗他的钱都不知道,租房契约书居然只有屋主手里有,他自己没有,这不是任由对方改金额,要他赔多少就赔多少吗?到时候他是怎么被卖的不知道。”
云曦忍不住笑起来,“嗯,你说的很对,我待儿就将你夸关云飞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说你对他没有意见了。”
青衣扬眉,“小姐,这是哪跟哪,我哪有夸他了?哪有?”
“自己想!”
“想……想什么?”青衣眨眨眼。
云曦懒得再逗弄她,正色说道,“安昌虽然看起来木纳,但他做人光明磊落,很得一些老学究的喜欢。他到顺天府当差,虽然只是个小书吏,却有两位大学者写信举荐他。可见他的人品不错。如果他一直在学问上走下去,将来为官也不会太迟。
那安杰不过是仗着安氏给的钱捐的官,是爬不了多高的,再加上他为人狠桀,官声也不好,过不了多久,这两人谁高谁下就可看出来。哪怕安夫人再不喜欢安昌,她也奈何不了整个安氏家族施下的压力。”
青衣点了点头,“小姐,奴婢这会儿真明白了。”
……云曦换回女儿装回到谢府,还没有走到自己的曦园,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三小姐请留步。”云曦转过身来,看见是月姨娘在招手叫她。
月姨娘的身边还跟着四小姐谢云香与二小姐谢云容。
“是月姨娘啊,有什么事吗?”云曦微笑问道。
然后又对谢云香与谢云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那两人一个表情平淡,一个眼中含着怒火。
云曦看了一眼谢云容,暗暗的扯了扯唇。谢云容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多久的时间,她身上的臭鸡蛋味道就忘记了?
“三小姐,你来的正好,我刚才还到你的曦园里找你呢,只是没有看见你。可巧了,姐妹几个都在,那就一起到老夫人那里去吧。今天咱家的铺子里送来了几匹缎子,都是上好的云州锦缎,是最新式的花纹。是谢家在外跑生意的人孝敬老夫人的。
这种缎子听说做工很是复杂,一共也只有四匹,老夫人说送给小姐们一人一匹,大家快去看看吧,正好拿来做过年的衣衫。”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老夫人的百福居里。
百福居自上回被谢询放了火毁了佛堂后,谢锦昆害怕老夫人牵扯到他的身上也要被罚,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于是没有花多长的时间,谢老夫人的百福居很快就焕然一新。
但是,云曦却发现那布帘子的门帘已被换成了珠子串的珠帘。
云曦见月姨娘时不时往那珠子上瞧,她轻轻的勾了勾唇,说道,“那日着火也是奇怪,老夫人暖阁外间该有多少布艺品,布抱枕,软榻上的薄毯子。怎么那些都没烧着,反倒是这布做的门帘子烧起来了?这还是悬在空中的呢,烧起来可真奇怪。”
谢云香看了一眼谢云容说道,“有什么奇怪的,家里不是出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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