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到了前院找安夫人。
彼时安夫人仍在东平侯的书房里。
她看着昏睡的东平侯,心中有气发作不得,一直心中郁闷。
“夫人,二少爷来了。”丫头回道。
她往门外看了一眼,淡淡道,“叫他进来吧。”
母子两个,相怨近二十年,陡然间释怀,她心中一时也放不开。
“是,夫人。”丫头出去传话。
安昌大步走了进来,他挥手屏退了几个丫头,又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父亲,小声地对安夫人说道,“娘,这是从表哥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他打开盒子盖子,将盒中的东西呈给安夫人看。
安夫人吃了一惊,“阿昌,你确定?”
“有平婶与几个嬷嬷做证,她们都看见了。”
安夫人一把抓起盒子,“砰”的一声将盖子关了。
她的唇角抖了抖,眼中闪着戾色,“带我去他的园子!另外——”她顿了顿,“将舅老爷请来!”
“是,娘。”
安昌吩咐人去请舅舅,又找了两个粗使婆子抬来轿撵,抬着安夫人到了董文住的园子。
董文又醒了过来,不过嘴里仍然被塞着布条,看着安夫人“啊啊啊”的发着音。
安夫人当然不会放他,此时见到他,心中恨不亲手掐死他!
她怎么有这么蠢的侄子,害姑父?偷房契地契?做巫蛊布偶?亏他做得出来!
这让府里的人知道了,她还能顺利的当这个主母?当这个侯夫人?
安夫人前脚到,董文的父亲董老爷也到了。
“你的儿子,自己做决定!”安夫人将一堆东西扔到他的面前。
“妹妹——”董老爷咬了咬牙,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妹妹有事,他也活不了了!
“妹子,那我就亲自处罚,让你解恨!”董老咬牙道。
“拿棍子来!”安夫人淡淡道。
董文傻眼,这问都不问就施罚了?
婆子取来了棍子,云曦朝吟雪使了个眼神。
吟雪会意,飞快地弹出一粒石子,那婆子的棍子掉落在地。
云曦上前帮着捡起来,手中早已捏起的一只瓶子悄悄的往棍子上酒着药水。
董老爷不等那婆子接过云曦的棍子,自己一把抢了过来,咬着牙打起了董文。
怎么样也要做个样子给妹妹看。
哪知十来棍子下去,董文的身子便开始发抖,这不是打得疼的感觉,而是全身如有万千只虫蚁在咬着他。
这感觉,生不如死!
他看向云曦一脸惊恐,这个女人捡过棍子——
难道她在棍子上做过手脚?
云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用唇型说着几个字,别惹我!
这笑令人毛骨悚然,董文的眼皮翻了翻,倒地不动了。
董老爷这才发觉打重了,一下子瘫倒在地,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安夫人看了他一眼,只说道,“送舅老爷,表少爷回董府。”便带着人出了院子。
府里的人算计着她,已让她寒心,没想到自己的家人也是这样,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的人生怎么这么暗淡失败?
安夫人由平婶扶着,正要上轿撵,便听身后有人喊道,“夫人,请留步。”
她回过头来,见是府里的一个婢女站在她的身后,她微微挑眉,好大胆的奴婢!
她正要发怒,这奴婢忽然笑起来,“夫人这么快就忘记了观月楼的大柜子了?当时——您奄奄一息。”
安夫人的两眼一眯,对平婶说道,“你们都退开,我有话对这位姑娘说。”
平婶马上带着一众婆子离开。
董文的园子里只有安夫人与云曦。
“你是……”安夫人看着云曦。
“是我。”云曦淡淡一笑,“夫人是不是觉得最近府里发生的事令您心情很不好?”
安夫人不说话。
“夫人有没有觉得这些事情发生的源头正是夫人您?”
“你在指责我?”安夫人怒目,“我感激你救了我一命,但,你这么指责我是不是很不礼貌?我怎么错了?”
“您当然有错!且不说您怨恨你的二儿子是个笑话,只说你在对安强的事情上,就是个大错误!安强都是个废人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捧在手心里,世子一位让他坐着,这怎么会不让您的侄子心生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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