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查清楚了!”卢俊昭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阴寒地盯了眼在一旁暗自得意的徐录文。
徐录文脖子一缩,嘿嘿笑了两声,不动神色地往后挪了挪步子,站得离卢俊昭远了些。“将军放心,这事儿,老朽也一定协助何大人彻查。”
正说着,外头朱五三两步奔了过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明显带着几分激动,在门口处站定,朝几人拱手行礼道:“爷。上京城的消息,北燕梁王叛乱,形势不明。”
徐录文的步子挪到一半,又猛地僵住了。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吸了口冷气,随后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手上挥舞着。手里的扇子差点掉了下去。
“先前撒的网,这会儿总算能收了!老朽就看着北燕人内讧!”
卢俊昭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眼里却流动着笑意,同卢俊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吟了起来。
“这倒是好时候,”卢俊卿看着外头明媚的阳光,脸上笑意散开,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感慨,“平梁府也该收了。”
午时中。徐录文跟何展鹏告了辞。卢俊卿和卢俊昭在书房里商议了一通。直到午时末,长寿来催了,兄弟两个才从书房出来。
长寿嘿嘿笑着凑上前去打躬作揖道:“小的来请爷和大爷的示下。中饭是摆在前头院子里还是书房里?”
“不用折腾了,我回东院。”卢俊卿笑着挥手打断了长寿的话。朝卢俊昭温声道,“二弟回正院去吧。”
卢俊昭眼里笑意流动,点了点头,带着长寿一路回了正院。
卢俊卿看着卢俊昭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淡,轻轻摇了摇头,压下心里那股难掩的寥落之感,朝一旁候着的中年男子低声道:“走吧。”
两人刚一走进东院,迎面便见葛三娘套着件长衫,一脸惬意地坐在阳光下捏着茶杯喝茶。
见卢俊卿进了院子,葛三娘笑着丢了茶杯,满脸温和亲切的笑意,朝卢俊卿拱手笑道:“我到世子爷这儿来讨杯茶喝。”
卢俊卿讶异地挑了挑眉,视线触及到石桌上错落有致地摆着的青瓷茶具,一时哑然失笑。
“三娘今日倒有雅兴。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没大事儿!”葛三娘笑着摆了摆手,拉开石桌旁地椅子,仿若主人一般,请卢俊卿坐了,一边给卢俊卿斟茶一边笑道,“世子爷尝尝这茶,我在正院里学了大半年,总算能泡出个样子了,我自个儿喝着都好。”
卢俊卿也不多问,仍旧温和地笑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遂赞道:“我喝着也好。”
葛三娘笑了笑,呷了口茶,拍着手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笑道:“二少夫人打发我来的。说世子爷这几天连日奔波,难免受风,让我瞅着你有空给你诊诊脉。”顿了顿,又仔细打量了卢俊卿一眼,蹙眉道,“你这气色确实不大好。我医术虽不如师父,但好歹学了快三十年,世子爷若是不嫌弃,我就给你诊一诊脉,回头开张药方。你这病得养!”
一旁的中年男子闻言,先前紧绷的脸动了动,看向葛三娘的目光也多了一分热切,随后又看向卢俊卿,试探性地劝道:“先前爷的药都落在京城了,不如再开一副?”
卢俊卿轻轻捏着茶杯,目光落在清澈翠绿的茶汤上,思绪游移,随后突然一笑,朝葛三娘点头应道:“劳烦三娘了。”
葛三娘笑着道了声“客气”,敛了笑意,仔细给卢俊卿诊了脉,眉头皱起又松开,随后慢慢呼了口气,盯着卢俊卿毫不客气地训道:“你先前中了毒,病根还在!你是不要命了,这么折腾来?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还得好生养着!”
说着不等卢俊卿辩驳,又拧着眉一脸不快地转向一旁站着的中年男子冷声道:“取纸笔来!”
卢俊卿看着葛三娘这幅严肃的模样,张了张口,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也由着葛三娘去了。
正院里,林晚笑着道门口迎了卢俊昭,声音轻柔绵软地问道:“怎么没跟大哥在一处用饭?”
卢俊昭顺手将林晚揽进自己怀里,眼里温柔弥漫,低头抵着林晚的额头笑道:“大哥回东院了。阿晚,你头还晕不晕?用过饭没有?闷不闷?”说着顿了顿,手掌轻轻覆上林晚的小腹,声音里更添了一分轻柔的笑意,“孩子好不好?”
“我好,他也好。”林晚脸颊微红,轻轻嗔了卢俊昭一眼,声音里却溢满了温柔愉悦,手指轻轻捏着卢俊昭的手掌,只觉得满心都是柔软甜蜜。他不过离了不到一月,她却觉得太过漫长了,连夜里都是冷的。如今他回来了,这温暖也回来了。
见了这幅光景,院子里一众丫头跟嬷嬷都抿嘴笑着退开了些,由着两人依偎着进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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