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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很想回房里换套衣服,一个人静静,但她也知道待在外面至少还有三分保障,而进去了那就真的进去了。
“嘿嘿,小美人,怎么啦?不敢进去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阴森森冰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老板娘只觉一只无形之手已慢慢贴近自己胸脯,随后移至手臂上,下一秒便要将自己拽进去,她再不敢迟疑片刻,转身飞奔下了楼。
“哈哈哈哈!”
邪恶的笑声依然在耳边,可她明明已到了楼下。
不仅如此,老板娘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种声音好像只有自己一人能听到,其他人自始至终都未曾觉察一丁半点。
莫名的惊慌与恐惧遍布全身,毛发根根直立,但毕竟人多了,胆子也大了三分,老板娘大声问道:“你是谁?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为难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所有人都被她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给吸引了,阎罗王也不例外,只不过没像别人一样表现得过于明显。
歌声止了,舞蹈停了。
色鬼更是转过身出言调戏道:“我说小美人,你发什么疯呢?莫不是刚才没伺候你,欲火焚身烧坏脑子了吧?老子是没戏了,但这里男人多的是,随便拉一个不就完事了吗?何必在这里胡言乱语?一个不行就多拉几个,回房里去好好治治你的病。我们可还指望着你喝酒吃肉呢。”
老板娘没搭理他,也没心思搭理,她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店内上上下下角角落落,可就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哈哈哈”邪恶地笑声再次响起,还是只有老板娘一人能听到:“小美人,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亦非好汉。你也不用找,我就在你身上。你若不信,回房里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了,自然便见到我了……啊……嘿嘿……”
老板娘两手死死的抱在一起,胸口被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她也毫不在乎。一双刚流过泪楚楚动人的眼眸差点又挤出了委屈的眼泪。
好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确切的说是吓退了她的眼泪与恐惧。
店门碎了,碎得很细很细。残渣碎屑纷飞,直叫店里好多人遭受其罪。
好端端立在那里的大门怎么会突然碎成渣呢?
又是风刮的?得多大的风?
可其它地方一点事没有?
肯定不是风。
伴随轰隆声,北风夹带着白雪又一次吹了进来,店内顿时烟尘四起,刺鼻的火药味也毫不留情地盖过了店内所有的味道,呛得人们一阵干咳。
睡着的人醒了,也是被吓醒的。
所有的人目光都同一时间望向了门外,除了阎罗王。
烟尘飘落,烟雾散尽,每个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白雪融化,浸透了衣物,将灰尘牢牢的粘在了身上,拍也拍不掉。
此刻却并未有人怨声载道,连向来干净整洁容不得半点污垢在身的老板娘都没去理会身上的污渍,两眼不偏不移地盯着外面雪地里的那个身影。
离门三丈开外,一个虬髯大汉直立于雪地之中,两只脚已深深陷入了进去,三尺白雪竟没能淹没他大腿。
身披一件貂绒大褂,两只胳膊完完全全裸露在外,胸前黑压压的一片毛发在天地一片白色之间显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狂野。
肩上不知扛着什么东西?被一层黑牛皮包裹着,像是一根碗粗的七尺横木。
装束打扮甚是独特怪异,大门不是他破坏的还能有谁?
这也是目前为止除阿呆以外见到的另一个不惧严寒之人。
他动了,阔步走来。
冰雪被无情的碾压在脚下,发出尖锐的“咯吱咯吱”声,每动一步似乎小店也都跟着抖动一下,震得那长年累月囤积在房梁上的灰尘沙啦啦地落满一地。
打开的酒只怕是喝不成了,可惜了一坛坛好酒。
三步两步,本就不远的距离在他脚下似乎更显近在眼前。
何为人高马大?今日总算是见识了,店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在他面前都得抬头仰望。
直到这一刻人们才知道他为何要破门而入,因为门若在,他就得弯着腰才进得来。
这世上偏偏有人不喜欢弯腰,不喜欢低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总要昂首挺胸。
很显然,眼前这人正是这一类。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理当如此吗?
所以,门坏了。
毫无征兆地坏了,也不管主人家同不同意就坏了,更不理会门坏给他人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