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抱着韩悦冲至急诊室中,医生护士涌了上来,二话不说推了床过来将她接进去急救。
而蓝浩琛只能在外头等着。
事情发生得很快,韩悦还在他怀中,然后一下子,她已被推了进去。
医院的冷气开得很强,他因为抱了韩悦一段路,西装衬衫湿了一大半,开始冷了起来。
他不该这么怕冷的,但,等待的时刻真让蓝浩琛靶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
约莫过了半小时,她才被推出来。蓝浩琛赶紧上前询问。
“先生不用着急,太太没有生命危险。”医生笑咪咪地安抚着他。“可能有些过劳,才会引起贫血晕眩,这应该有段时间了,太太是个意志力坚强的人吧?”
蓝浩琛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随着病床被推进电梯中。他听得出医生的弦外之音。韩悦一直都靠意志力在撑着吗?
“太太的身体状况还是让她住院观察一下比较好。”看着先生担忧的表情,医生说不出她的昏迷指数是七,谈不上及时的生命危险,但若现在离院,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给你安排一间比较安静的病房。”
直到医生护士退了出去,蓝浩琛还愣在床边。
他低头看着韩悦苍白的脸,良久,走出了病房。
蓝浩琛轻柔地关上门,到一处拨了电话给好友,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
“浩琛,你没事吧?”那头,温政繁问着。
“有事的不是我。”他按着额头。
“但你听起来很有事。”温政繁并不是不担心小悦,只是现在听到浩琛的声音,感觉更担心。
“我没事。”蓝浩琛深吸了口气,道:“帮我回家拿点东西过来,还得帮她办入院什么的。”他离不开。
“嗯。”虽然一向厌恶浩琛的颐指气使,温政繁还是答应了。
收了线,蓝浩琛步回病房。
医院这地方,他已有很久不曾来过。他身体很健康,自然少进出医院。
上一回来,是来确认尸体。而在那之前,他也天天在精神病院进出。
深吸了口气,这样的药水味令他很不舒服。
立在门前,蓝浩琛迟疑了好久,终于推门而入。
床上的韩悦还是静静躺着。
那夜的一吻,仿佛在他们之间隔了一条防线。在家里,韩悦算了时间,只要他在外头,她就不会露脸;而上回韩悦送资料到事务所去,自己也避开了。
蓝浩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那一吻在意到那种程度,会会有难以抹去的罪恶感。
低头望着怀中手中,他一时回不了神。想着那身子柔若无骨,但比他想象中沉,分明是重在骨头吧
这与韩悦在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印象竟也相像,她一直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他在想什么呢?他看女人,从来就不是用这样的眼光。女人该是柔情似水、该是娇艳的、该是情绪化、该是有太多的该是,就独独不该是韩悦的样子。
拧眉,蓝浩琛瞅着她的侧脸。
他好像没有这样看过韩悦—在这样宁静的情况下,看她的容颜、感受她的气息。虽然,这份宁静实在令他快窒息了。
伸手,迟疑了很久才抚上韩悦颊边。
蓝浩琛闭了闭眼。
在心中,认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愿正视的心思——他或许,真的对韩悦动心了。
“你说什么?”
医院外的小鲍园,两个人影。
“浩琛,你刚刚说什么?”温政繁盯着好友故意别开的眼,问着。“你说小悦是过劳才晕倒的?”这种听起来像是五十岁的白领阶级在泡沫经济下会得的病,为什么会在一个二十几岁的打工族身上看到?
“嗯。”蓝浩琛一整夜在病房守着,没阖过眼。天刚亮,政繁来了,刚刚一起为韩悦办完住院手续,他便被政繁拉到这边透透气。
温政繁其实是想骂这好友的。小悦的过去他们都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总为工作忙碌着,可这回会弄成这样,绝对跟浩琛之前给她那些不合理的工作脱不了关系。只是看着浩琛疲惫的样子,也就骂不下去了。
“帮我跟所长说,我晚点进办公室。”等韩悦醒了,他再离开。
“我哥放你一天假。”温政繁回着。他事先知会过了,没想到哥一听浩琛人在医院,就要自己转告,叫他不用到事务所了。哥明明知道浩琛不喜欢医院这地方,为什么还一副好像要浩琛好好在医院陪小悦的语气
温政繁想了想,半试探地又说起:“浩琛,你要不要回家休息?我等等叫小幸过来陪陪小悦——”
“不必。”蓝浩琛听出政繁的试探语气,但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多说些什么。
闻言,温政繁已了然于心。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再打给我吧。”噙着笑,温政繁看向瞪着自己的好友,又转身走回医院。
这家伙,也是有独占欲的呀。
回到医院的蓝浩琛,先到一楼的贩卖部买了些东西。
乘电梯回到韩悦所在病房的楼层,迎面而来一位人物。
那是一位庄重的长者,不到六十,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面色有些凝重。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衣壮汉,和一名身穿米白色套装的女人。
蓝浩琛认得他,是蒋柔的父亲,同时也蒋氏企业的大家长蒋卓然。论交情,他当然比不上所长,但也因蒋柔的事情与蒋卓然见过一次面。
平时极有王者气势,蒋卓然是因为心事重重,才会没注意到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年轻人是为大女儿留下点尊严和后路的蓝律师。
蓝浩琛的心情亦是不太好,自然不会在意没被认出来。只是,是什么原因,让蒋卓然这样的大人物移驾到这种地方来?而且看他来去匆匆。想必是侧目见到那电梯门关上了,蓝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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