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之命在庵里思过,祈福,不敢越矩外出。”
见空易还是不走,一双亮晶晶的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苏清蕙叹道:“你这般说,谁也怪不到你,你要是再在我这儿磨蹭,前面若是等久了,想来是不甚高兴的。”
空易一听,这才挪了步子,道了一句:“叨扰!”一抬头的瞬间,空易见到了院里头的小白,瞳孔骤缩,眼里的惊骇,犹如狂风暴雨,似乎要将她淹没掉。
忙拔腿跑了。
不过一刻钟,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带着侍女逶迤而来,苏清蕙没有料到,静沅长公主竟然这般不顾惜身份,自个移步过来。
安宁郡主跟在后头,苏清蕙这是第一次正眼打量安宁郡主,脸上似乎莹润有光一般,黛眉轻点,唇瓣微染,身段窈窕,眼波流转之间光华尽显,难怪得了个水晶美人的雅号。
此刻的母女两,一句话也无,只拿眼望着苏清蕙,两双黑眸幽深得很,只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思
苏清蕙和卢笏屈膝行礼,卢笏面上比较激动,一片热红,苏清蕙温婉地说了句:“小女子也是借居,既是公主和郡主移步过来,小女子这便退下。”一时便要拜别而去。
静沅长公主身边的吴嬷嬷出步厉声道:“放肆,两位主子面前,岂容你这般无礼的?”说着,从长公主身后便走出两位孔武有力的嬷嬷,显然是一早便准备好的。
白芷正嗑着绿意昨个放了半斤菜籽油半斤红椒焖炒的香喷喷的豆子,见那两个嬷嬷上前来,扔了两粒豆子出去,便听不约而同的两声吃痛的“哎呦”声,安宁郡主面上闪过惊色,扫了下苏清蕙,“苏家姑娘未免太狂妄了!”
苏清蕙无奈轻笑:“今个这般喜庆的日子,两位贵人来清蕙这避居的地方,是打算要了清蕙的命?”见静沅长公主面上现了恼极,又补充道:“清蕙奉了圣上的命,在这面壁思过呢,想来,我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是无论如何也惹不到两位尊贵的殿下的!”
一旁的卢笏已然惊呆了,没想到平日里虽冷清却看上去极为有礼的女子,竟然敢当众和两位藜国尊贵的公主和郡主叫板!而那娇俏的人,此刻竟隐约有股气势,顿时不觉有些钦佩起苏清蕙来。
院落拐角处,护着小白在身后的菡萏,见这边开始对峙,小姐又明显处于下风,竟鬼使神差地将小白拉到身前,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唬唬!唬唬!”小白抖着毛,一步一步地朝主子走去,威风凛凛,卢笏觉得那身白色的毛像是有灵性一样,隐隐地让她觉得,不会伤害她,刚才还乱跑乱跳的卢笏,此刻安静地看着小白走了过来,舔了舔苏清蕙的手指,在她手下拱了拱,转瞬扑向了静沅公主那边,唬的众人忙护着静沅长公主往后退。
晋江小白像是得了乐趣一般,撒着腿就要欺身上去,静沅长公主往边上一避,小白又扑向安宁郡主,将安宁扑在地上,伸着爪子碰了碰安宁的腿,腰,又摸了摸她头上的钗环,抓着她的裙子就要扯。
呃,苏清蕙已然看见了一只恶霸在欺负小姑娘,平日里果然是和绿意几个玩闹惯了。
那边,安宁郡主吓得屏住了呼吸,静沅长公主看着女儿被扑倒,吓得瘫在吴嬷嬷的身上,语无伦次道:“快,快,苏清蕙,你让那畜生下来,下来,不然我让父皇灭了你全家!”
苏清蕙听这话,倒笑了:“长公主,便是没有今个之事,您怕也要灭了我苏清蕙的,我实在想不出来,放不放有什么区别,再说,您既说这是畜生,当知道,我一个小女子哪能管到畜生的性子呢!它或许觉得安宁郡主玉雪可爱呢!”
静沅长公主不想一个四品官员家的女儿竟这般胆大妄为,一时觉得真如梦中一般,山上的晨风吹的袭骨的冷,正恍惚间,安宁郡主忽地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晋江小白竟开始用爪子摸安宁郡主的脸,那莹白如玉的脸和那沾了黑灰的爪子,怎么看都有些触目惊心。
苏清蕙想起静沅长公主府花宴那日,平白无故的,静沅长公主将自己唤过去给一群贵妇们羞辱,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女儿,今个,仗的依旧是自个的身份,她无辜被圣上迁怒到了庙庵里,她就不信,圣上会因着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的哭诉,就将苏家灭门。
他堵不住江南士子的悠悠众口!
安宁怎么也算是皇家的郡主,苏清蕙并不准备将她真个毁了容,正待唤小白,前头传来几声疾呼:“小白,小白!”
是席斐斐!
苏清蕙料到她今天回来看自己,没想到来的这么适时,对她朝安宁郡主那边努了努嘴,席斐斐会意,眨眨眼,忙扑上去抱起小白,叫唤道:“哎呀,蕙蕙,我几日没来,小白这是移情别恋,喜欢上安宁妹妹了!”
席斐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显是被小白移情别恋伤了心,苏清蕙咬着唇,忍着笑,轻声道:“安宁郡主这般容貌,小白自是喜欢,只是倒冒犯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