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很愧疚,因为她不久后的死亡就是师父当年亲手造成的。可她并没有一点点怨恨,所以也不该叫师父怀着愧疚与她度过这为数不多的时光。
南泱只是收好了那页书,唇角不自觉浅浅勾着。
轻欢强压下心头涌起的难过,笑道:“那我现在不用看阵法了,可不可以叫我看看你的书?”
南泱的耳朵尖尖开始泛红,抬起一侧的书挡住不让轻欢看:“不可以。”
其实她刚刚已经偷偷瞄过了,师父果真没叫她失望,她看的这一本……咳咳,还是她当年看过的。
“哦……那你好好看,师父脑子聪明,一定过目不忘。”
“……”南泱不答话。
轻欢又补道:“哪里看不懂可以问问我。”
“是吗?可我觉得……你也并不比我懂多少。”南泱竟接过了轻欢这句话,“昨晚……”
轻欢顿时红了脸,忙回道:“那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不好意思施展,怎么能怪我?”
南泱淡淡地低头看书,只点点头:“嗯,我的错。”
“你不要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又不是无理取闹,你做什么一副敷衍安慰的样子?”轻欢愤愤地抢过南泱的书不让她看。
“好了,徒弟乖,还给师父。”南泱摸摸轻欢的头。
“不还。”
“别闹了。”
“就闹。”
“是不是我太惯着你,叫你如此目无尊长?”南泱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板着脸目光凉凉的冻死人。
轻欢也没放在心上:“你和我摆什么架子?”
“……回去站在大厅门口面壁思过,我没叫你不许擅自行动。”
“……行,行,行,我去。”轻欢看南泱的脸色好似是真生了点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慢吞吞站了起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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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门口的守卫弟子把早就备好的伞递给刚刚出来的轻欢,外面的雪依然下得很大,席天卷地,颇为壮阔。轻欢一边嘟囔着“面壁思过……面壁思过……”,一边打着伞漫无目的地在白银银的雪地上走。
还没走多少,就远远的看见雪中站了一个人,他撑着一把青花纸伞,伞面落了一层绒绒的积雪,好像是站在那里专门等她出来的。
轻欢慢慢走近了,才认出这是容怀。他原来刚刚没走么。
“师伯?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等师父吗?”轻欢回头看了眼藏书阁,“师父她可能还要一阵子才出来,师伯要不进去找……”
容怀笑着打断她:“不,我等你。”
“等我做什么?”轻欢好奇地问道,她和容怀的交集说多也不算多,不知有什么事值得容怀专门在这里等她。
“和我去一趟挽浪阁罢,我有些事和你说。”容怀压低了伞面,朝挽浪阁的方向一抬手。
想着回荣枯阁也是无所事事,或许师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和她说,便答应了吧。轻欢应允了容怀,容怀体贴地将青花纸伞也遮在了轻欢头顶,轻欢便把自己的伞收起来了。
二人共执一伞,脚印深深浅浅地落在去挽浪阁的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