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要讲究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不必,有头的地方算主,其余只能算次,所以邱宅随时都能挖,且这次与霍宅不同,要赶在太阳最足的时候开掘,这样才能镇住棺中怨气,而霍宅无需镇,是为破煞,必须让怨灵出来。”
季子封现在听了这些什么怨气、破煞之类的话,以不会像一开始那般质疑、轻视、排斥了,反而极为平静,因为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他已亲眼见证过那些诡异且不可思议的事,所以不由他不信,钟小夏的这些能力,也确实是常人无法做到的。
“具体什么时候?”
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所以她回答……“巳时到申时。”
季子封点头,又问,“需要什么祭品吗?”
“不需要,等我身体再恢复些就可以,在邱宅确定好埋棺的位置,还让阿济塔他们来挖。”
“好!”
恰在此时,弥儿走了进来,眼睛还红红的,看来应该是刚哭过,唯唯诺诺站在季子封旁边,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
钟小夏看得揪心,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想娘了就哭、开心了就乐,都是人最纯粹最真实的情感表达,他有什么错呢?不由瞪了旁边男人一眼,不让人家吃饭,他自己吃的倒香。
季子封一口饭含在嘴里,被瞪得莫名其妙,看看旁边不蔫声不蔫语的弥儿,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这个啊?搞得他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还不是怕她身体承受不住吗?
扭头,他朝后面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行了,别站在那跟个受气包似的,今日正好有你爱吃的玉白菜,坐下一起吃吧。”
季子封额外开恩,让弥儿上桌吃饭,也算是给了钟小夏一个面子。其实他素日待这孩子不薄,自九岁被买回来后就一直跟着他,这些年都没给过他亏吃,自然不忍心过分苛待,今天也不过是吓吓他,哪能真不给饭吃?
“奴、奴才不敢。”弥儿往后缩了缩。
“过来,上我这吃。”钟小夏向他招招手,又洒下一颗诱饵,“正好跟你说说我看到的事。”
这招果然管用,弥儿小步蹭过来,又偷瞄主子一眼,见他没什么不愉的表情才低眉顺眼在小夏旁边坐下。
“看见什么了?也说与我听听。”季子封想参与进他们的话题,发现在钟小夏面前,总是很难保持威严的形象,他理解为……这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一种发自内心的松弛,便没刻意隐藏。
钟小夏其实很抗拒这个话题,因为结果是那么不尽如人意,如果实话实说,那弥儿必然会承受巨大的痛苦和内心煎熬。这也常常是让通灵师很为难的一点,有时候看见的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忍,根本无法像本就很痛苦的亲人言明,所以她大部分情况下会选择说谎。
就比如曾有一位母亲,孩子被拐跑了,自己苦苦寻找多年一直无果,最后找到她,只想知道孩子是死是活。而从小孩儿生前的一张照片她已感知到了,没有任何生命痕迹,也没有任何热量,唯有一片冰凉。
结果一通灵,看见的画面也是如此,孩子早就死了,被人贩子拐到深山,可他自己又偷跑出来,却不慎滚到山崖下边,小小的身躯插进一根树干里,当场死亡。
她能对这位母亲说出实情吗?当然不能!人有时候就是靠一股信念才能活下去的,比如这位母亲,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找到孩子,如果知道孩子没了、那信念也就消失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若据实以告,就等于要了她的命,所以……她只能怀揣着满腔的遗憾、悲痛、同情,跟她撒谎,说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今天亦是如此,她依然选择不告诉弥儿实情,只把她想让他知道的那一部分“真相”告诉他!
“呃……”沉吟片刻,她在想该从哪里起头,可季子封已从她为难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中瞧出端倪,知道她必定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唯有弥儿,还用一双充满殷切期待的大眼睛看着她。
“弥儿,我看见你母亲已经去世了。”她艰难吐出这句话,看旁边小孩儿一瞬间失去了光彩的眼,内心满是不舍,但随即又道,“许是病没治好,但你应该明白,这种事本就是无法强求的。”
弥儿乖巧的点点头,虽然又红了眼眶,但还是极力忍着没让泪落下来,“小夏姑娘,小的明白,我被卖时娘已经病的很重了,也料到了多半会是这种结果,就是……就是还想再确认一下,心里才能踏实,谢谢小夏姑娘了。”
“不客气,别太难过,反正这世界上没娘的也不光你自己,你瞧……我也没娘啊,大人也没娘,不都得活好好的嘛,是不是?”说完还用胳膊拐拐季子封,希望他能配合一下。
季子封差点一口米饭喷出来,责怪的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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