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十四五岁的娘子们,正是活泼好奇的岁数,周遭的又都是好友和下人,自然是没有太多的顾忌,便呼朋唤友的去了。
走过去一瞧,门上挂着门匾,上书几个大字,“桃花居”。
谢嘉鱼心中一悸,原来这就是桃花居吗?她原本以为自个儿已经忘记的人,又那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个儿的眼前,就像是梦一般。
可定眼一看,眼前除了一扇大红的门,哪里有什么人啊。
明安正在心中奇怪呢,暂时没有发现谢嘉鱼的走神。她很是奇怪这门匾上的字,这狂草的行笔,很像她表哥的路子。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瑾之还有这么一座别院?
也许只是相似吧,可是这理由实在劝服不了她。对这座宅子,明安有些好奇了。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洋洋洒洒的便出现了一大群人。门外的娘子们顿时都惊呆了。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那颜色,正正好与谢嘉鱼的衣物颜色一样,倒是有些巧了。旁人不认识这位生得儒雅的郎君是谁,可谢嘉鱼哪里会不认识,这正是那燕致远。
燕致远身后好些人都是长安城中出名的才子,其中好些人都与在场的娘子们有些关系。
一个玄衣公子便无奈说道,“你们怎的跑到这儿来了,这儿人烟稀少,实在不是赏玩的好地方。”他是谢嘉鱼身上穿着黄衣的娘子的兄长,那黄衣娘子一瞧见那群人中有她兄长便躲在了谢嘉鱼的身后,岂料还是被瞧了个正着。
燕致远缓缓走过来,略有些宽大的衣袍,竟让他瞧上去像是玉做成的仙人一般,顿时便有人呆住了。
“五娘子,许久不见了。”
他微微一笑,周遭盛开的桃花都比不过这一笑的艳丽。莫名的,谢嘉鱼觉得他有些像一个人。
像苏瑾之。
她心中有些难过,不愿意将眼前这个皎皎如仙人一般的人想得那般龌蹉。
演得正欢的燕致远打死都想不到在谢嘉鱼心中,他几乎就要和小人二字等同了。
“燕先生,好久不见。”无论心中如何作想,她却不能堕了安国公府上的名头,该保持的风范是一点都不能少。
这桃花居旁便有一棵巨大的桃树,现下上面开满了花儿,微风一吹,便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桃花雨。恰好,两人都在这树旁,风一吹,便是桃花落满头。
也许是两人太过和谐的相处刺了人的眼了,谢盈便开口询问了,“妹妹,这位……是谁啊?”她的话中带着满满的恶意,便是最不谙世事的丫鬟都能听出来。
明安听出来了这份恶意,却没有开口,只是瞧着谢嘉鱼。
谢嘉鱼微微一笑正欲开口,不料燕致远反而先开口说道,“在下姓燕,名致远,正是这桃花居的主人。”
在场都都知道谢盈并不是想问他是谁,是想问她们是什么关系。可现在他这一回答,倒是让人哑口无言。
“我曾经在东市瞧糖画儿瞧得入神,未有留意,腰间的荷包便被偷了,正是这位燕先生将荷包替我拿回来的。”燕致远可以模糊,她却不能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模糊。
原来如此。明安心中绷紧的那根弦又松开了来,面上也重新露出了笑意。
燕致远却再也蹦不住面上的笑意了,他隐隐是觉得妩儿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却又突然便了副样子,正是琢磨不透。
“燕哥哥最是厉害了。”在氛围有些凝固的时候,突然从那门后窜出个小男孩儿来。
说是小男孩儿,实则他的身形颇高,面容虽稚嫩,瞧着也有十二三岁了,实在算不得小了。
可是他的神态语气都更像是六七岁的孩童一般,那双眼睛一眼望去,纯净极了,干净得不像是长大了的人所拥有的的。
看见这个孩子的一瞬间,有两人的神情微微变了。
一个便是明安,一个便是谢淑。
☆、第99章九十七情话
明安是略带惊讶,谢淑便是有些闪躲了。她侧了侧身子,往一旁的婆子身边靠了靠。可那孩子明显瞧见了她,兴高采烈的试图往她站的地方来。
谢淑一瞧,哪里还敢躲着,立马便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她尚且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生活虽然平淡,可平淡也有平淡的好的。
那孩子嘴巴一扁,瞧着是有些不高兴了。
燕致远像是瞧见了他,轻声唤道,“小三儿,还不快过来。”见燕致远唤他,他只得念念不舍的瞧了一眼谢淑,转身走到燕致远身边站好了。
见他站好了,燕致远才继续说道,“遇见即是缘分了,恰好今日大家都相聚在我这儿桃花居了,不若进去瞧瞧?瞧瞧是我这桃花居中的桃花开得好,还是这外边桃林的桃花开得好。”
他这话正是合在场娘子们的心意,郎君们虽是方才已经见识过了,可这宅子里总归要比外边安全一些,也不反对,反而乐意作陪。
谢嘉鱼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燕致远,明安却有些心神不定。这人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三表弟又怎么会在这儿?是的,方才那像稚子一般的孩子正是当今圣上的三子,贵妃娘娘的亲子,那个据说是个傻子的三皇子!
明安是见过这位表弟的,宫中就只有三位皇子,哪个能不认识呢。其实在明安看来,这表弟也算不上傻,只是呆了些,学东西也慢了些,还有些固执。可耐不住这位生得好啊,那宛若稚子的眼神瞧着,任谁也狠不下心来。
据明安的了解,她舅舅其实并不讨厌三表弟。
她知道三表弟出宫修养来了,可是他又怎么和这个燕致远扯上了关系。她有些想寻三表弟说道说道,可碍于人多眼杂,不好说罢了。
相较于明安,谢淑的心绪更加不定。谢淑是个有些离经叛道的人,她不同于世人所想的大家闺秀那般娴静雅致,她就是个天生反骨的人。
她就像是市井赌徒一般,敢压下所有的赌注去赌,赢了自然好,输了便是生不如死。
从幼时被嫡母磋磨开始,到得知了生母的死因,她心中是憋着一口气的,她像沼泽边的毒蛇一般,蛰伏在阴暗的地方,不见天日,日日伪装,以求一击必中。
所以她才算计了得了大姐,算计得了她那好嫡母。谢婉情可能并不知道,从她落水的时候开始,她此生便不可能再有孕了。当然她现在并不知道,因为她瞧不上她的夫君,硬是拖了这么久还未与人圆房。
二房的每一件大事儿背后都有她的影子,大姐儿落水,城中流言四起,嫡母失宠。许姨娘早产,嫡母大闹正院,没有那一件事她没有插手。
现在她做到了,整个二房,没有人过得比她更畅快的了,可是她这心里面却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