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怕眼泪再一次留下来,却没有人擦拭干净它了。
“珍重,你不在了我如何珍重……”他开始喃喃自语,混沌的脑袋在这一刻仿佛清晰了起来。
留下她,留住她,大脑发出了指令,他的身体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他从背后抱住了谢淑。
谢淑虽然年长他五岁,却没有他的个子高。皇家向来出美人,再加上俞贵妃出身武将世家,也是个高挑的美人儿,故而苏瑾瑜虽然才十三岁,可确实不矮,不但如此,身材还很是健壮。
他若不是傻子,这场皇位之争实在是妥当得很。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成了个傻子。
“我不要你走,你永远是我的。”苏瑾瑜将头搁在谢淑的脖颈之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的心才算安宁了下来。
“你要成婚了,你说我日后也要成婚。那不如你和我成亲,我知道的,成为了夫妻,就会永远在一起,淑姐姐,你嫁给我吧。”他闻着谢淑身上的香气,慢慢闭上了眼。
听闻这话,谢淑的心骤然跳动了一下,这番话听上去实在是太动人了。让她忍不住心动,然后忍不住沉沦。
但是她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四品小官的庶女,哦,现在是记名嫡女,可这身份还是上不得台面。倘若他真的是个富贵人家的庶子就好了,可惜他不是。他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她却是身份卑微的庶女。
别说嫁了,就是纳回去做个侧妃都身份不够,庶出就是天生的沟壑。
更别提她还比他大这么多,他们是不可能的啊。与其越拖越久,不若……现在了断了吧。
“我并不能嫁给你,家中已经为我相看好了人家了,瑾瑜……抱歉了。”她说完就挣扎了一下,谁想到他虽然脑子不好,身子却强健得很,她竟是挣脱不得。
“放开我,瑾瑜,听话。”这种时候,傻子才会听话,苏瑾瑜虽然脑袋不清楚,恍若稚子,可人家还真不傻。
他清楚得很,谢淑对他有多重要。也知道倘若现在放她离开了,就真的再也没有以后了。
“你放开我!”在林子的另一边,谢嘉鱼也发出一声斥责,这可不像谢淑一般温柔的劝解,完全就是饱含着怒火的了。
原来是不小心在林子这儿遇见了燕致远,原本就没想着打招呼的,不料却被喊住。这到底是主人家,不问候一两句显得太没有教养了。
“五娘子,这儿多石,你万万要注意了。”燕致远倒是没有生气,他松开了揽着谢嘉鱼腰的手。
待她站好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自个儿非要到这儿来看桃花。方才远远看过来这儿有一支桃花生得特别好,她就有些心动,也没有顾忌太多,哪成想这儿的石头不少,她差点便滑倒了。
这还多亏了燕先生了。
待恼羞成怒过后,她平复了心绪,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你了,你又帮了我一次。”
这声感谢来得突然,燕致远有些飘飘然,他爽朗一笑,便表示没什么,“你救了我,这点小事儿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已经知道为了救他,她做了什么了。燕致远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她的左手看去,他曾看见她的手包扎着,却不知道怎么了,现在知道了。
傻姑娘,那一刀下去得有多疼啊。燕致远在心中叹气,他都有些嫉妒自己了,倘若以前还有所怀疑,他现在便能肯定上辈子妩儿是喜欢燕致远的。
其实他何尝不是在那个时候爱上她的呢。
倘若以前只是因为只有妩儿是他真正拥有的,所以才升起了独占欲,那么真正相处的那几年足够他爱上她了。
他们是那般的合拍,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燕致远抬起左手将耳边的鬓发捋了捋,没有注意对面人的视线。
谢嘉鱼仔细的看着他的左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多年前也在她心中升起过。
她在苏瑾之身上感觉到的,苏瑾之的手太像燕先生了。而现在,她也觉得燕先生的手很像苏瑾之。
突然,她的瞳孔略微有些放大,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你喜欢这株花?前面还有一棵桃树开得花儿更漂亮,那棵桃树都有好几百年了,这片桃林的桃树全是它的后辈呢。”燕致远没有注意到谢嘉鱼的神奇,瞧她喜欢花儿,便卖力的介绍。
恰好,谢嘉鱼也有一些事儿想要验证一番,便点头同意了。她转身对着距离有些远的丫鬟婆子说道,“你们不用跟得太紧了。”
这些丫鬟婆子都快哭了,好在喜乐很快安抚下来了,她方才已经看出了娘子打的手势了。娘子有重要的事儿要做,她便不能让这些胆小的蠢货阻碍到娘子。
谢嘉鱼和燕致远在前面走,后面远远的缀着一群人,也是好笑。
好在燕致远说的那棵古树不远,不过片刻就到了。花是开得真好,美极了,没有看过的永远想象不出来这种美景。
“漂亮吗?”他就站在谢嘉鱼身旁,微微一笑,侧头温柔的询问。
“挺漂亮的。”她半低着头,眼神去一直在看燕致远的手,尤其是左手。
这话回的有些冷场,两人相顾无言。还不待燕致远想着再聊什么,谢嘉鱼便开口问道,“你就住在这儿吗?”
“对啊。这宅子是我娘留下来的,我挺喜欢的,所以经常住在这里。”这话他没有说谎,这宅子是燕家的私产,燕家的私产几乎都在燕六娘手中,而燕六娘去了之后,所有的私产便到了他的手中来了。
燕家的财产,有一些放在明面上,而有一些却放在暗地里的,除了燕家人,很少会有人知道并清楚燕家究竟多有钱。
自古以来,战争便是最让人致富的。更遑论燕家一门全是武将、将军,用不着收敛钱财,自然有下边的人将收缴来的钱财奉上。
对于这种情况,倘若是不收下,便有些不识趣了,再说了,你不收,那下边的人要怎么办?
“你这宅子修葺得挺好的,只是格局和我以前去过的另一个倒是颇为神似,有点意思。”谢嘉鱼四处环顾,越发觉得这位燕先生有些不对。
人的脸可以变,可眼神变不了。
她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但是还要进一步确认才行。
“是吗?我挺喜欢这种风格的宅院的,返璞归真,这种古朴的宅院倒是更为厚重一些。”燕致远也没有将那话放在心上,反倒是兴致勃勃的说起他对宅院的理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