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还要给我们小阿稚瞧病呢。”韩厚朴笑道。
“我好了。”云倾很固执。
云三爷和何氏一齐道:“靖平侯府单有侯夫人在你的日子已是难熬,再加上这位难缠的袁姑娘,更是住不得了。三哥,你回川中吧。”韩厚朴笑着摇头,“阿稚虽好得差不多了,我却还不放心,要再察看一段时日。再说了,我想回川中谈何容易。我出府一回都是难的,贤弟接我出来时原时也说好了,必定要送我回去的。”
“我倒是真的答应过。”云三爷沉吟。
他从靖平侯府接出韩厚朴时,确实答应过要亲自送回,不便食言。
云倾拉拉他的手,“爹爹,捉迷藏。”
跟卢氏那样的人难道定要讲究一诺千金么,该使诈的时候便使诈,甭跟她客气。
“捉迷藏么。”云三爷大为动心。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厚朴兄,先父在石桥大街给我留下一处房产,虽不甚大,却也精巧。因我自己想住过去,所以也没往外赁,一直有老仆人看家。不如咱们设个计策,你先到那里暂住一段时日,如何?省得回侯府被无关人等骚扰,却还可隔三差五看看阿稚。”
“这个……”韩厚朴还有些犹豫。
云三爷笑着打趣,“莫非你还留恋那袁氏不成?若你真被你那袁氏缠上了,消息传到嫂夫人耳中,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韩厚朴吓了一跳,坐都坐不住了,慌忙道:“这种事若传到你嫂子耳中,那还得了?贤弟,你快替愚兄设法吧。”
“是。”云三爷忍笑答应。
何氏和云倾也觉可乐。
韩厚朴畏妻如虎,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当下云三爷便和韩厚朴两人细细商议了,有了计较。
天热,云倾命人给车夫老彭、跟韩厚朴的小厮等人送了冰镇酸梅汤。这酸梅汤味道实在是好,老彭等人不知不觉就把满满一杯喝了个底朝天。云三爷亲自送韩厚朴回靖平侯府,走了没多远,老彭便头昏昏的,打起瞌睡。云三爷早有准备,命云家的车夫接过马鞭子,代他赶车,老彭不听,“不,不,我家夫人吩咐过……”口中说不,强壮的身躯却软软倒下了。
路过果市巷的时候,云三爷的车和一辆乡下来的拉菜蔬牛车相撞,那车上的乡民是头回进城,没见过世面,一撞车就哭天喊地的嚎上了,拉着云三爷和韩厚朴口口声声要去见官。这本来不是件大事,以云三爷和韩厚朴的财力,就是把这辆牛车、车上所有的菜蔬都买了也是易事,可叹这乡民愚蠢,不听人说话,一味歪缠,拉拉扯扯,乱成一团。
云三爷后来到了靖平侯府的时候,衣衫不整,异常狼狈。
他求见侯夫人卢氏,一见面便满脸期盼的询问,“敢问夫人,厚朴兄可回来了么?我在果市巷和他失散的,想必他已经回府了。”卢氏莫名其妙,“没听说他回府啊。”云三爷忙把在果市巷遇上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了说,“……夫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那些乡下人,这才发现厚朴兄不见了……”
卢氏气得差点跳起来,“什么?韩三郎不见了?我才答应过郑淑妃的母亲,要韩三郎今天便过府替她看病的……”
“我和他失散了。”云三爷眨眨眼睛,很委屈。
卢氏脸皮直抽抽,“老彭呢?老彭呢?”
可怜老彭被带到卢氏面前的时候还不大清醒,被暴怒的卢氏一口浓痰吐在面颊,魂飞魄散,重又昏倒。
卢氏气得狠了,靖平侯府鸡飞狗跳,乱七八糟,韩厚朴却趁乱大模大样的出了城,之后乔装改扮回来,悄悄在石桥大街云三爷的宅子住下了。
“好了,韩伯伯安全了。”云倾一颗心放回到了肚子里,拍掌欢呼。
“阿稚是什么意思?”云三爷、何氏见她高兴成这样,未免有些纳闷。
云倾眼珠转了转,“我是说,韩伯伯不用被猿猴看上,安全了呀。”
“噗……”云三爷和何氏忍俊不禁。
“那女子姓袁啊,不是猿猴。”何氏柔声道。
“都差不多。”云倾不在意的道。
云三爷、何氏更觉好笑。
云倾高兴了一阵子,忽然跑到云三爷面前,“爹爹,我还没全好啊,我还是病人啊。”
小女孩儿面容雪白,眼珠乌黑,神情认真,语气严肃,别提多好玩了。
“所以……?”云三爷低头看着她,谦虚的询问。
“所以,爹爹不要对我的病情掉以轻心,要继续替我请医延药。”云倾眨眨眼睛,“还有,如果我调皮了,淘气了,不能打,也不能骂,要和风细雨,慢慢讲道理,人家毕竟还是病人嘛……”
“哈哈哈---”云三爷和何氏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第11章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云三爷天天到靖平侯府去走一趟,唉声叹气,长吁短叹,心急如焚,弄得靖平侯韩充倒过意不去了,反过来安慰他。
侯夫人卢氏大为恼火,“我费了多少银钱,托了多少人情,才搭上太后的线,眼看着老三就能晋见太后了,他若能为太后治好头疼的宿疾,韩家还愁没有荣华富贵么?老三这一跑,坏了我的大事。这明明是云家那小子蹿掇的,侯爷被蒙在鼓里,还安慰他呢,简直老糊涂了。”
卢氏吃了这个哑巴亏,又拿云三爷没办法,情急之下想把气撒在那乡下人身上,悍然命人前去捉拿。无奈那乡下人已经逃了个无影无踪,卢氏派出许多家丁也没有把人抓回来,更是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摔东西、打骂下人,重罚车夫老彭,闹了个不亦乐乎。
这些事云三爷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回到家当笑话讲给妻子女儿。
何氏听了这些不过随意一笑,云倾却觉得痛快极了,“活该,卢氏越生气越好!前世韩伯伯被卢氏给坑害了,这一世韩伯伯不会重蹈覆辙,卢氏你就等着倒霉吧,生气吧,气死你才好呢!”
韩厚朴不再每天来为云倾诊治,云三爷另请了甘露阁的叶大夫。叶大夫五十多岁,微胖,爱笑,脾气很好,他只管每天开药方,云三爷谢过之后便收起来了,只管不给云倾吃。叶大夫每天会为云倾把脉,想来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大概涵养实在太好,笑一笑便过去了,并不当回事。
当然了,诊金他老人家是照收的,并且收得很贵。
“这位叶大夫也是位妙人。”何氏笑道。
“反正我有韩伯伯的药方,让他来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云倾也笑。
因为韩厚朴突然离开京城,王夫人也跟着不高兴过,“我表姐家的庆儿小小年纪,一入秋就咳嗽的厉害,正说要找他瞧瞧呢。他便走了。”但是卢夫人都束手无策的事,她又能怎样?白抱怨几句罢了。
杜氏等人倒是有些幸灾乐祸,“韩三郎走了,名医走了,以后六姐儿怎么办?若是一直这么呆呆木木下去,那还得了?”都等着看云倾的笑话。
谁知云倾的笑话没等到,好事先来了。
卫王妃在府中办荷花会,特地送了请贴给何氏、云倾母女。云倾这年方七岁半的小姑娘也有请贴,是卫王妃的女儿赵可宁亲笔所写,笔迹稚嫩,颇具童趣。
这请贴送到云家之后,云佳、云俏、云仪、云佼等人又是惊讶,又是纳闷,“六妹妹什么时候认得卫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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