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一句被她迷住了,他说得这么轻易。可怜妈妈,已经被他误了一生!
“你慢慢休息吧!我走了。”秦妍扶他坐好,转身就走。
应该如何面对这个父亲,该不该相信他的话,秦妍心头一团乱麻,她实在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办。
“妍妍……”钟肃的声音变得很亲切,“你还会来看我的,对吗?”
“我……”钟妍没有回头,虽然缓下脚步,“也许吧!”
“你也一定会替慧慧报仇的,对吗?她是你的妹妹!”
“我会的,我知道。你休息吧!”秦妍头也不回,冲出大门。
大门外,站着一个人,却是钟祥。秦妍停下了脚步。
“来看你伯父?”秦妍说,“进去吧,他精神不太好,多安慰安慰他。”
“我知道。”钟祥说,“能不能和你聊两句?”
“私人问题最好就算了,”秦妍说,“现在我是警察,你是这件案子的当事人之一,身份不太方便。”
“不用这么认真吧?”钟祥笑道,“你现在也是当事人之一了。真没想到你是肃伯的女儿,我们原来是亲戚。”
“你都听到了?”秦妍平静地说。
“是的。”钟祥笑了笑,“真是想不到。你说要是我们当初没有分手的话,现在可该怎么办?”
“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秦妍说,“如果一定要我说,我只能说幸好我们已经分手,不然现在麻烦大了。”
钟祥幽幽地看着她,叹道:“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惦念着你……唉,不过算啦,现在什么都不用提了,我们居然还是近亲……”
“别说这些无聊话了。”秦妍不想听下去,“我还有事做,你进去陪你伯父吧!”在大学时她和钟祥交往过一段日子,但秦妍好动钟祥太静,性格始终合不来,就分手了。
“这么快就走了?你放心,我可不是想缠着你。”钟祥笑道,“你最近怎么样?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张警官,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是你男朋友?”
“不是。只是同事嘛!”秦妍笑道,“怎么?怕我没人要?你呢?怎么样?听说你还是很勤奋,到现在晚上还经常泡在图书馆。”知道对方不会在以前的恋爱史上纠缠不清,心情放松了很多。
“没办法啊!”钟祥耸耸肩,“我现在的工作,是拜了肃伯的面子得到的。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我只能靠他!现在科学发展得这么快,我这个药品研究员不好当呀,一不当心就变成老古董了,不费点心思怎么行?”
“你姐姐呢?好像快结婚了吧?”
“她?别提了。”钟祥叹一口气,“男朋友不上进,整天跑来跟她要钱,不知道姐姐图他什么好!没结婚已经这样,要是真和他结了婚,我姐姐早晚给他气死。”
“没这么差劲吧?”秦妍笑了笑,“对了,你真的确定钟慧遇害当晚,钟松整晚都跟你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的!”钟祥皱眉道,“刚才被你的同事刚刚问完话,又轮到你来问啦!说真的,我觉得阿松不是那种人。”
“你很了解他吗?”
“虽然我们不是经常接触,不过我认识他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了。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粗,做事大大咧咧的,但为人很豪爽,够义气,不是那种会在暗地里施阴谋诡计的人。我们的观察力都不错,这是我们最相似的地方,你应该可以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判断!”秦妍嫣然一笑,“不过,很多线索都指向他,他确实嫌疑不小。你再想清楚点当晚跟他一起的情形,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OK!OK!”钟祥无奈地摊摊手,“如果我真想到有可疑的地方,会尽快告诉你的。人心难测嘛,我明白的。”
“那就谢谢你啦!”秦妍笑了笑,望了一眼屋里,垂头道,“你伯父身体好像虚弱了许多,有空多来关照一下他。”
“我会的。”钟祥说,“其实他更想见的,应该是你!慧慧已经不在了,这个时候,有个关心他的女儿,应该才是他最大的安慰。你妈妈那些是上辈人的事,你始终是他的女儿。”
秦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明明是很关心他的。”钟祥笑了笑,“有空就多来看看他吧,最好带着男朋友一起来。当然如果到时你不想看到我的话,我会回避的。”
“什么话!我哪有男朋友!”秦妍脸上一红,心上浮现起一个人的影子。
“现在没有,早晚会有的!”钟祥笑眯眯地说,“时候不早了,我去看肃伯了,你加把劲,把凶手揪出来!”
“那我走了!BYE-BYE!”秦妍甜甜一笑,目送钟祥走入门去。转头一望,远远处有个人正呆呆地看着她。
“喂!你怎么来啦!”秦妍跑了过去,拍了一下张贵龙的肩膀。
“刚和黄苗做完拼图,想来看看你这边问得怎么样了。”张贵龙尴尬地笑了笑,“笑得这么开心,跟他很熟吗?你们以前认识?”
“认识又怎么样?你吃醋?”秦妍格格笑道,幽幽地注视着他的脸。
“是啊,我吃醋!酸死了!”张贵龙大声道,鼻孔里彷佛果真有些酸酸的感觉。
秦妍哈哈笑着,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走吧!上车再说。你那边查得怎么样?跟那位漂亮的黄小姐一起,有没有什么艳遇?”
“黄苗证实案发当天下午,有个陌生女人去过她们宿舍,很可能是下迷药的人,已经做了拼图。”张贵龙打开车门,请秦妍入座。
“怎么样,漂不漂亮?”秦妍笑着钻进汽车。
“拼图嘛,看得出来什么?你怎么比男人还关心这个?”张贵龙干笑一声,进入汽车开了引擎。
“我是替你关心呀!”秦妍笑得有点不自然,“你看美女一向不是很有心得吗?”
“那个是嫌疑犯耶!你不会看我看得这么没品吧?”张贵龙发动了汽车,绕着弯曲的山路向外面的世界奔去。
“你很有品吗?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喔!”秦妍哈哈笑着。
“笑我!等一下看我怎么收拾你!”张贵龙扭着方向盘,“不开玩笑了,你这边问得怎么样?”
“这边?”秦妍呆了一呆,说,“他否认玩弄过什么女人,却怀疑孙耀辉是杀害钟慧的凶手。”把钟肃追打孙耀辉的事说了一遍,却略去自己父女相认的镜头。
“你怎么看?相不相信他?”
“他对孙耀辉的怀疑只是他个人揣测,我们先听着吧。孙耀辉如果真的怀疑钟慧和钟松合谋害死孙碧妮,他更应该报仇的对象,应该是钟松,何况他根本没有证据怀疑钟慧,没道理为此就处心积虑对付钟慧。”秦妍说。
“钟肃那方面呢?”
“暂时相信他吧……”秦妍犹豫道,“到了这个地步,他如果真的想为老婆和女儿报仇,就不应该再隐瞒什么了。”
正说着,两个人的电话先后响了。张贵龙和秦妍相对一笑,汽车向着警局的方向开去。
“看来头儿那边有进展了。”张贵龙说。车子进入闹市区,速度减缓了很多。
“停车!快点!”秦妍突然叫道。
“干嘛?局里催着呢!”张贵龙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老老实实把车停到路边。
“钟松!”秦妍指着对面路边。
“对呀!”张贵龙马上集中精神,“这小子,大白天的在街上和女人吵架?咦,那女人的是不是钟文贞?”
“没错,就是钟肃的堂侄女钟文贞!下去看看!”秦妍边说边打开车门,张贵龙连忙跟了下去。
钟松头上青筋突现,满脸涨红,正暴跳如雷地大声吼叫着:“你他妈的再说老子是凶手,老子剁了你!”
“干什么!什么事?”张贵龙走近前去,喝道。
“警官……”钟文贞一见警察,好像见了救兵,连忙躲到张贵龙身后,说道,“他……他是疯的!我只不过问了他一句,就好像踩到他尾巴了……”
“八婆!你还说!”钟松怒叫着想冲过去,给秦妍拦在前面。
“你问了他什么?”张贵龙头对着钟松,对身后的钟文贞发问。
“我只问他,人是不是你害的,就这么一句,又没惹他什么!”钟文贞眼一直看着钟松,小心翼翼地说。
“我没有!没有!你们他妈的个个都当老子是凶手,你他妈的!我受够了!”钟松跳叫着,挥着拳头又想冲过去。
秦妍嘴角含笑拦到他面前,斜着头静静看着他。如果钟松真要打人,得先过她这一关。
钟松牙齿咬着崩崩响,喘着气看了一下秦妍。半晌,怒叫一声,狠狠甩下高举着的手,掉头狂奔而去。
“你没事吧,钟小姐?”张贵龙转过头去,扶住钟文贞。
“我没事。”钟文贞对着张贵龙一笑。
“没事就好,钟小姐小心点,我们还有事。”秦妍瞪了张贵龙一眼,拉着他的衣袖就走。
“慢点!喂!衣服拉破了!”张贵龙一路怪叫着。秦妍理也不理,一直拉到汽车边。
“当然要快点,”秦妍说,“第一,局里正催着呢;第二,人家的手是不是很软很滑?我怕你再摸两摸,丑态毕露,被人家当成色狼抓了起来。”
张贵龙心中听得十分受用,怪笑道:“其实还是你的手比较软比较滑……你这样扯着我,人家才真的把我当色狼呢!”
“难道你不是吗?”秦妍白了他一眼,还是把手从他衣服上移开了。
“OK!我是我是!整天和女人不清不楚,害你总是吃醋!这行了吧?”张贵龙坏笑着,打开车门把秦妍推了进去。
“臭美啦!谁吃你的醋?”秦妍嘟嚷着,系好安全带。
“好了好了,不跟你玩了。”张贵龙说,“怎么看?”
“看什么?”秦妍瞪眼道,“刚才那位钟小姐你没看够?”
“我是没看够!”张贵龙嘻皮笑脸的,“不过我问的是钟松。他真的为一句话就发那么大脾气?”
“你怀疑钟文贞说谎?”秦妍皱皱眉头,想了一想,说,“我想不出她说谎的理由!不是我要跟你抬杠,你是说假如……假如钟松真的是无辜的,以他这么暴躁的性格和这么低的EQ,有这样的反应也不是什么太离奇的事。”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钟松确实受到很大的压力。被我们怀疑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张贵龙一边开车一边说着,“不过就算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可是太多的疑点指向他了,他很难摆脱嫌疑。”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算啦,警局到了,看看他们有什么新发现再说吧。”秦妍摇摇头说。
会议室里人已经齐了,警长先生表情兴奋地正宣布着一件事。
“鉴证科那边的报告送过来了,证实在大学里找到的安全套,上面的血迹属于钟慧!”警长扬着手里的报告大声说着话。
“现在,只要证明安全套里的精液是属于谁的,马上就可以抓人了!”警长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那现在,是不是先去找钟松?”张贵龙问。
“找不找没所谓,用他的唾液或者毛发去验DNA就行了。马上去拿!”警长下令。
“警长!我们刚刚碰到钟松了。”秦妍举手发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真是只疯狗!”警长摇摇头道,“把他请到警察局来,告诉他安全套的事,看他肯招认了没有!”
“告诉他?这……”张贵龙犹豫道,“会不会太冒失了?”
“照我的话去做!”警长的口气不容置疑,“这回还不钉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