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太子,是朕眼花了,还是耳朵出了岔,怎么双眼看的和乐王形容的大有出入。”难道年纪大了,看人不准了?
清风笑道:“人看一尊佛,佛看人是佛,心中有佛,处处是佛,人看无佛,佛亦是人。皇上,乐王是真心喜爱王妃,因为深爱一个人,自是眼中无他,只觉她入眼。”
“啐!直言嘛!不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心头爱着呢!当然觉得美不可方。
“父皇,你说儿臣是王八,那王八的父亲是什么?”被贬成小畜的南宫夜色忍不住顶嘴。
“也是王八喝!你这浑小子连朕也敢不敬。”皇上不假思索地一应,但想了一下才发现不对,他骂到自个儿了。
乐王嘻笑地装傻,握着王妃一小撮青丝在指间把玩,惹得她微恼地捶打他手臂,柳眉一竖瞪着她该以夫为天的王爷相公,说了几句气恼言语。
看到乐王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地逗弄王妃,这一幕让安庆帝一震,同时也深深领悟到他那句“无一不美”真正的夫妻相处之道不就如此,举眉案头,画眉为乐,平凡中见真喜。
“皇上,贫僧该走了,今日一别,望君保重。”他为人子的孝道到此为止,从今而后,他是佛祖弟子。
“你要走了”他伸手欲留,却黯然苦笑,将手放下。
“父皇,御书房的墨气重,儿臣也该回乐王府了,不然王妃的娇贵身子会受不住。”再不走,就让人察觉太子未死,又要掀起风波。
闻言,安庆帝吹胡子瞪眼“你走、你走,赶快走,眼中只有妻子,没有天子的妻奴,朕瞧了也碍眼。”
“是,那儿臣走了,父皇也赶紧到后宫去消消火,别把青筋给气爆了。”南宫夜色挤眉弄眼地取笑。
“你你这不孝子,朕还宁愿你是傻子王爷。”至少不会气得他气血翻腾。
“父皇,你真为难儿臣,既要儿臣傻,又要儿臣替你掌管天下——”一阵干呕声打断南宫夜色的揶揄,他神色一变地扶住猛吐酸水的王妃。“眠儿,你怎么了?别吓本王呀!”
“我我想吐”好难受,整个胃袋快翻出似的。
南宫夜色心急地大喊:“是不是吃坏肚子?快传太医,马上叫赵太医为王妃诊脉”
在赵太医和一干太监、宫女闯入前,已非太子的僧人清风已由另一道侧门离去,一身黄色袈裟消失在皇宫内院。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是皇长嗣呀!曜阳王朝后继有人了。
“什么,有喜了?”他先是呆住,继而狂喜地盯着爱妃的肚皮。
“有喜了,很好很好,那就在皇宫养胎吧!由太医亲自照料着。”安庆帝高兴得嘴巴都阖不拢,还故作帝王威仪,频频点头称许。
“父皇”老婆是他的,父皇怎能可以自作主张!
“就住在朕寝宫旁的流云殿,太监总管派些人去整理整理,该用的、该备的全都准备齐全,朕的皇孙不得有一丝闪失。”哈!朕还是皇上,不是你,皇儿你就认命吧。
“”南宫夜色恼怒地瞪着皇上,扬起的嘴角却止不住将为人父的喜悦。
“娘娘,娘娘,你走慢些,你现在身子不同以往,走慢点啦!你走得这么急要去哪里?”哎!呀呀呀!小心小心,别碰着了。
“找皇上算帐。”他说话不算话,一再食言,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要找皇上算帐,也得缓着点走,你不顾着自个儿,好歹顾及肚子里的那一个啊。”要是动了胎气,她十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
“孩子都生好几个了,还怕他摔着吗?本宫今天不跟皇上说清楚,他真当我没脾气了。”再温驯的猫儿也有爪子。
“娘娘,娘娘”厚!娘娘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真像个孩子欸,皇上太宠她了。
在身后拼命追赶,还赶不上一个孕妇的冬雨已是禁卫军统领夫人,她在三年前嫁给尚是贴身侍卫,如今高官晋身的夏侯莱阳,夫妻俩生有一子便不再生。
谤据夏侯莱阳的说法,有子承递香火便已足矣,无须劳累妻子受苦。
但事实上妻子冬雨不论在婚前或是为人妇后,直来直往的直性子依然没变,生的儿子跟她个性如出一辙,顾得了大的,小的就哭,小的哄停了,大的又不见了。
疲于奔命的禁卫军统领决定不生了,免得累死自己。
而两人尽忠的对象仍是原来的主子,只不过一个贵为天子,一个成了皇后,他们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跟着富贵加身,尊荣一身。
“南宫夜色,你这个大骗子,你到底要骗我几回?是不是等到我老得走不动了还继续骗我?”
听到熟悉的咆哮声,正在教三岁长子认字的南宫夜色轻拍儿子手臂,要他自个儿玩去,别让皇后的怒气吓到,然后他起身相迎,露齿一笑。
“朕的好皇后又在恼什么?是不是太监、宫女们没伺候好,回头朕罚他们面壁思过,水桶装水顶在头上。”啧,简直是妖精,孩子一个生过一个,每生一个就更加娇美,美得教人不敢睁目逼视。
“少跟我嘻皮笑脸、油腔滑调,你答应我的事呢?几时才能兑现?”她等过一年又一年,等到他由王爷登基为皇上,还是未能如愿。
朝云皇后自从太子死后便郁郁寡欢,人生顿时失去任何意义,她一朝算计却落得全盘皆空,在安庆帝宣布退位那年悬梁自尽,她成不了太后,也无法独霸后宫。
皇后一死,宰相一派的势力也悉数瓦解,新皇即位另立左右两相辅佐,互相牵制又相辅相成,曜阳王朝不再有人营私结党、暗谋算计。
而宰相之子江大朋更在多年前被人挑断手筋、脚筋,形同废人的要人照顾,父势一倒他也沦为人球,被人踢来踢去,亲族间无人肯接纳。
女儿成了当朝皇后的单上南捞不到半点油水,他还是升不了官的小县官,还被皇上限制不得踏入天城一步,常长吁短叹押错了宝。
“快了、快了,等朕忙完锦江水患,再处理好佟西境内的大旱,把东山煤矿塌崩的工人救出来后,朕就陪你到处游玩一番。”
很快地,差不多半年。
“那时我孩子都快生了还玩什么玩,你要我生在半路上吗?”挺着这颗大肚子,她哪里也去不了。
“那好,正好坐完月子再去,朕这次绝对不会再敷衍你。”这圆滚滚的肚皮里有他的小皇儿呢!
“你这句话说过几次了?我孩子都生了三个,这个是第四个,一年一个一点也不浪费时间,你究竟想让我生几个才够?”她怀疑他是故意的,好让她不能一人独自出远门。
南宫夜色在心里贼笑“后宫空虚,朕只有皇后你一人而已,若不充盈子嗣,那些老而不死的贼秃子又要逼朕纳妃迎嫔,皇后可愿朕与其他女子共眠?”
“你你这个”她气到说不出话来,到头来只好认命。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什么人不去嫁,偏嫁个日理万机的皇上。”
倒霉?
斌为一国皇后还自觉不幸,那黎民百姓又当如何自处?
南宫夜色笑着拥着他深爱的女人,一吻落在她抱怨不休的唇上。
“朕的爱,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