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脸红吐气。
阿紫笑了笑,然后很是自然地抬手摘下了面纱。
神情自若地开始自己啃干粮,一口一口很是认真,直到她抬眸看着段誉直愣愣看着她目瞪口呆的神情,还能轻轻一笑反问道,
“怎么了?”
她戴上面纱时凝眸微弯一笑,只觉有一种神秘诡魅地美,而在这黑暗的夜色里顶着那张条条刀疤,处处瘢痕的脸只觉得恐怖。
段誉瞳孔下意识地一缩,头本能地向后仰去。
若不是被点了穴道身体不能动弹,只怕他还会往后退好几步远离,这是人受到惊骇时的本能反应。
“我早就说过了,我很丑。”
“左右你已经看过了,那我就不必丑人多作怪地遮遮掩掩了。”
阿紫就像看不到段誉的反应一般,依然淡淡笑着这样道,只是眸光却转开了不再看着他,而是随意地投注在了虚空的黑暗里。
似乎是吃干粮吃得渴了,她仰头抬起酒囊喝了一大口,动作明明还像段誉早上时见她那样洒脱又豪迈,带着略微地急促。
又有了说不出的不同。
段誉看着阿紫一时沉默着,甚至喉咙里像是被刚才的烈酒给烫伤了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字,可他明知道酒不可能烫伤人的。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在一片鸦雀无声,莫名让人窘迫难捱的静默中,谁也没想到开口的会是一旁坐在树下几乎从不插入他们交流的鸠摩智。
他睁开眼,目光如冷电看过来。
因他那宝相庄严的外表看起来颇有怒目金刚之态,鸠摩智目光扫过阿紫那张可怖的面容没有丝毫波动,然后冷厉地落在段誉身上。
“素来听闻大理段氏精深佛法,怎么连这点都参不透?”
这句话说的颇有训诫之意,若换做之前被这个掳走他的恶僧这样教训还扯到大理段氏,段誉是定要不服气地和他好好辩驳一番的。
但这会儿他却是乖巧地低下了头,自责道,
“是我愚钝。”
鸠摩智也没有回应他,说完那两句话他又重新闭上了眼打坐,一副看也不看,理也不想理他们的模样。
但明明之前对阿紫要喊打喊杀的是他,刚才出言责问段誉,维护阿紫的也是他。
阿紫倒是对此并不那么意外,只是微微一笑。
毕竟其实鸠摩智早在刚见面的时候就见过她的真容了,在他的随从现出惊骇嫌恶之色时就是这样教训他们的。
至于段誉……
看着已经深深羞愧地低下头去的少年,阿紫其实并没什么介意,面对这样一张脸她自己都怕了看,其他人又怎么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