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蔬菜。
“我们来看贺伟。”
见两人两手空空:“哦,同学嘛,也不用客气,来就来,不用拿东西,这样最好。”
高夏撇了贺伟母亲一眼,这老女人,还这么爱贪便宜!
两人进去,贺伟的房间里,他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看两人进来,他精神还有些恍惚,但是明显好多了,在书桌上,两人看到了写有“抗抑郁”字样的药物。
“你还好吧,贺伟?”
他抬起惨白的脸,冲他们淡淡一笑:“还好,吃了药好多了。”
贺伟母亲拿了削好的苹果进来,递给贺伟吃,也没有管齐琳和高夏,她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齐琳拦住她:“贺伟妈妈,你坐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刚听到你跟人谈价钱,10万,你觉得少,那你看,我出15万……”
“呵呵……15万?刚有人出18万……哎,你……说这个干吗?你家……你爸不是有你妈,怎么……”
“我只是觉得,人生前受罪,死后更应该得到安息。”
“你什么意思?”
“贺蓝,那是你亲生的女儿,你知道现在别人对于那些虐待子女的父母怎么看的吗?深恶痛绝!连法律都会从重从快处理!”
看齐琳瞪着眼睛,贺伟母亲不服气:“我们家的事儿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我也不想管,你们家要是不怕鬼,就应该尊重一下逝者,别作孽,脏了别人的眼睛!”
“哎……你这个娃怎么说话呢?”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你们呢,你虐待你的女儿贺蓝,逼死了她,现在死了,你还在利用她,要拿她的尸骨配阴婚!”
一听到“阴婚”这个词,高夏瞪大了眼睛,转而是无法抑制的愤怒:“你们……就不怕报应?”
贺伟母亲蹭地一下站起来:“你管得着吗?我的女儿,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配阴婚怎么了?我也是为了让她有个伴儿……”
门外,“哐咚”一声响,贺伟吓得手里的苹果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齐琳和高夏也惊了一下,贺伟母亲却不怕,她走到外面,看到屋檐上一块腊肉掉在了地上,捡起来,重新挂上去,回到房间里,冲着齐琳和高夏:“你们给我走!别管我们家的事儿!配阴婚怎么了?我又不犯法!”
齐琳也不怵:“是,不犯法,那我们把事实说出去也不犯法。你最好打消这个恶心的念头,不然,我就四处宣扬,贺伟还没结婚,我们又是初中同学,我说了,我们所有的初中同学都会知道,镇上的人也会知道,一传十,十传百,贺伟的其他同学也会知道,我看谁愿意嫁给你儿子?看你家怎么传宗接代!”
贺伟母亲咬牙恶狠狠地瞪着齐琳:“你这个女娃心眼儿真毒啊你……你简直……”
“妈!”贺伟好像很难受,脸色苍白,有气无力,他缓了缓,虚弱地站起来,“齐琳,高夏,你们走吧,我不会让我妈给我姐配阴婚的。”
“儿子,你不用怕……”
“我怕,妈。姐已经够可怜了,别再让她死了还魂魄不宁,给她留点儿尊严吧……”
“尊严?都穷得血滴了,还要什么尊严?”
贺伟闭上眼睛,仿佛有些晕,他扶墙站稳了,齐琳和高夏要过来扶,他右手一摆:“没事。”转而,他睁开眼,对着母亲:“妈,你已经没有了女儿,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我保证,你连儿子也会没有……”
一听到这话,贺伟母亲收起了恶狠狠的表情,转而悲恸大哭了起来,整个房间里都是号丧似的哭声。齐琳和高夏看贺伟虚弱的样子,也有些不忍,贺伟只是对着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先走。
两人有些不放心地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高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家要配阴婚?”
“贺伟的爸爸就是镇上水泥厂的一个员工,妈妈呢,就在家,不工作,有空也去打零工,贺伟又挪用了公款,他们家能有多少积蓄?你说过,贺伟公司差点报警了,没报警,肯定是他们家把这个钱补上了,这不是小数目,那他们家就没钱了。现在,贺伟没有工作,就靠他爸那点工资怎么过?我前两天在学校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农村里有这样的事情,刚好,她妈妈打电话,一谈就是十几万,你觉得呢,就我们这个镇,他们家拿什么能换这么多钱?”
“哦……”高夏想起贺伟母亲的样子,“贺伟妈妈……真是,母夜叉一个,毫无底线,又恶又毒,无知者所以无畏,难怪贺伟是这个样子!”
……
晚上,齐琳打开院子的灯,点了蚊香,坐在躺椅上。雪松树梢,一轮圆月挂在上面,周围寂静无声。院子的大门被打开,齐阳拿着钥匙进来,看到妹妹呆坐在院子里,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琳琳,怎么坐在院子里?不冷吗?”
她摇了摇头。
“你看什么呢?”
“月亮。”
他抬头也看了一眼:“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进去,他拿了一件外套,给妹妹披上,“小心着凉。”
齐琳拉着哥哥的手,靠在他的手臂上,两行泪水划过脸颊。
“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很想爸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