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乱糟糟的,摆满了各种试剂和仪器,管路和电线杂乱无章的摆放在地面上,让人几乎要感觉无处落脚。走到门口,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就扑面而来,有点像浓硝酸和氰化物的混合物,让人闻着有些干呕难受。
这令我十分意外,在我的一贯认识中,领导办公室都是十分干净整洁,摆放着舒服的沙发,空调始终是最合适的温度,房间里充满着怡人的清香,让每一位到访者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如果不是在前台咨询过,我几乎要怀疑我走错地方了,这里不像是用于行政管理的办公室,反而像是用于科学研究的实验室。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前台如此容易,就告诉我院长办公室在哪,并让我直接去找刘院长就是了。按照一般常识,要见医院领导,都应该要提前预约才是。
我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刘院长已经被辞退了,所以就没有了这么多规矩。现在想想,大概不是真的有急事,平时基本上也没人会来刘院长的办公室吧。
我走了进去,就看到刘院长面前摆放着一个大纸箱,才一会儿不见,刘院长的身影又佝偻了许多,他弯着腰,在整理一些书籍和笔记,时不时抬头看着这间熟悉的办公室,老花镜下的眼睛中充满着不舍。
我礼貌的敲了敲门,说道:“刘院长,可以打扰您一些时间吗?”
刘院长抬起头,问道:“请问你是?”
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刘院长,我们刚才见过一面的,在白依山的病房里,您还有印象吗?”
刘院长扶了扶老花眼镜,认真打量了一下我,说道:“哦,没错,我想起来了。你这么年轻,应该是白依山的同学吧。”
我点头说道:“是的,我和白依山是室友,想跟您谈谈关于一个人的事情。”
刘院长却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不必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这辈子都在行医救人,如果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力而为,但实在抱歉,我对白依山的伤势确实无能为力,你找我谈他的事情,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了。”
我注视着刘院长的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白依山,我想和您谈的是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刘院长有些意外,他和我唯一的交集就是白依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找他,是为了讨论如何救治白依山,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谁呢?
刘院长端起一个陶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说道:“哦,那是谁?”
我简短的说道:“刘飞升。”
啪,刘院长手里的陶瓷水杯砸落在地上,摔成一地的碎片。他脸上闪过片刻的慌乱,而后飞快的转身,找到扫帚打扫起来,一边打扫一边说道:“哎呀,真的是年纪大了,连水杯都拿不稳了,同学你小心点下地面,别被碎片给划伤了啊。”
我缓缓说道:“刘院长,等下再打扫吧,我来找您,是想和您确认一件事,刘飞升有没有在你这里拿过一种毒药?”
刘院长放下手中扫帚,尽量把佝偻的背都站直了些,眼神中冒出精光,就像一头年迈的雄狮在彰显着他的余威。
然后很快,他就颓败下来,有气无力的道:“你进来吧,顺便把门关上。”
刘院长拉过两把椅子,说道:“坐下说吧。”
我和刘院长面对面坐下,刘院长摘下他的老花眼镜,揉了揉发痛的眼睛,关切的问道:“刘飞升那孩子还好吗?”
我回想起刘飞升身上那种快要腐朽的气息,现在的他,看起来恐怕比刘院长还要老上几分吧。
面对这个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关系刘飞升的老人,我还是有些不忍心,轻声说道:“不是太好。”
刘院长倒没有多么意外,说道:“几天前我最后见到他,他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对了,这孩子,已经满心都是报复了,我也劝不了他,可是他一个落魄子弟,又凭什么去报复呢。”
我问道:“是报复白家吗?是白明轩害的刘飞升家破人亡吗?”
刘院长反问道:“是刘飞升告诉你的吗?”
虽然这是我推测出来的,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刘院长眼神深邃,低声感叹道:“这孩子已经钻到牛角尖,出不来了。这哪里又怪的了白家呢。我对其中的内幕也了解一二。虽然原因很多,可是归根结底,刘家破产,还是刘飞升的父亲自己经营不善,无力还债,只能从楼上跳下。白家也不过是事后收购了刘家所有产业而已。”
我说道:“可是据我所知,刘家和白家本是生意伙伴,白明轩应该出手援助才对,怎么可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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