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国内九州,能按时缴纳赋税的州数竟然不足半。”
茶朔洵摇了摇头,似乎是极失望的样子,“若是那是派出的王师不能显露起威能,只怕剩余八州从此再不会对芝草有什么敬畏了。”
文光听懂了。
“中央执政无力,不能约束地方,武力威胁便是最后底牌了。”
“真聪明!”
茶朔洵还是眉眼开朗地称赞文光。
但是文光已经能从彼时这危如累卵的局势之下,感知到助月辉加在茶朔洵头上的压力是多大了。
他的眉心不安地蹙了蹙,银眸好似月波荡漾,被他目光注视着的人,只觉心的酥软了。
——没有人会不因明月的垂怜而不心醉。
但是茶朔洵却并没有因此便减消示弱博取心上人同情的意图。
尽管他的心也会因为那人眉头的轻轻一皱而感到心口一疼。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这样贪婪又自私的人。
茶朔洵温柔面孔之下的,是对文光的无尽渴望和需索。
他的心底就像是有一个无底的黑洞,不断地吞噬着茶朔洵的灵魂,让他永远在不得满足地焦灼之中煎熬。
这个黑洞只有文光的爱意可以填补。
所以,更加怜爱我吧,比现在更加、更加地爱我……
茶朔洵看着文光似忧似怜,充溢着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爱意的神情。
这一刻膨胀的贪欲让他差点都维持不住还算正常的表象。
茶朔洵只能垂下眼帘,借以遮掩住他眸中无法克制的欲念。
但是他却不知,自己这番垂眸的样子,反而让文光误以为他是回忆起了那挫折的过往而有所感怀。
文光其实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
他在现世是孤儿出身,所以从小到大都不是善于交际的人,长大了之后,踏上了求学之路,更因为寒素无从与人交际。
他的经历让他没办法成为一个开朗外向的人。
但这并不意味他不需要和人交往。
所以在升入大学之后,他才会加入登山社,希望着能够稍微拓展一下交际圈。
但没想到,第一次登山时,他就到了此方世界。
文光有时候也会想,究竟是因为他是白麒麟,才会遭遇这样的命运,还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命运,才会变成白麒麟。
但是这样复杂的经历也养成了文光遇事从不退却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