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绵绵顿了顿。
“那啥,我给人动了刀子。”
“动了刀子?”
“就是……”谭绵绵面对诚恳求知的两位长辈,思考一下如何说比较能缓冲:“就是给一个腿疾的治腿,给一个脑袋撞伤的……”
谭妈哆嗦的接话:“开刀,治,治,治脑??”
在人的脑袋上开刀???
“你咋,那么能耐呢??啊??”在脑袋上开刀是闹着玩的吗?
谭爸拉住媳妇:“既然人家主任亲自来请,那就代表成功了,这世上是有天才这类人的存在的,不能因为不敢置信就否认,媳妇啊,冷静点,咱们绵绵肯定是天才。”
“二十年了,我才知道我的女儿是个天才吗?”谭妈妈显然还在冲击中,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谭绵绵静静的等他们消化。
其实不是不能顺着谈爸爸的话去解释一二。
但她不想每次遇到不同再解释了。
这是一场交换,她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地方,对付原身的心魔,将高梅季玉比成渣。
若是以后还要用被施恩的心态来过日子,小心翼翼应对谭家爹妈,那非常的没必要。
于是谭绵绵此刻就等着两位长辈互相说通。
显然,谭爸的话占了上头,谭妈接受了自己女儿是个天才的事实。
那就更希望闺女往外走了。
“我当时就想着,不要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除了生娃就是伺候婆婆,所以我往外走了,没理由我的闺女有本事,还困在这一亩三分地,走吧,听那个李主任的,去省城当你的天才大夫。”
谭绵绵说自己会考虑。
“真是的,现在倒是说话滴水不漏的,爹妈还做不了你的主了。”谭妈妈只是吐槽两句,没走心的。
既然来乡下了,就算不劝闺女,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闺女待着。
谭绵绵许是太冷静自持了,还不多做解释,谭爸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谭绵绵一眼。
她就站在门边,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目送两人。
谭爸的脑海中,忽然就清晰的对比出了一个画面。
孩子要上火车下乡的时候,那留恋的眼神,对未来惶恐而更希望爹妈改变主意留下她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
“绵绵啊。”谭爸魔怔一般冒出一个念头。
现在的绵绵,还是他们那个娇气有点小懒惰,带着些微资本小姐毛病的闺女么、
“怎么了?好端端的忽然叫起了绵绵。”谭妈一头雾水。
“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吧,孩子的选择,就让孩子自己来做决定吧。”
“就你懂自由那套,我也很尊重闺女的好不好,不对啊,你干啥不叫闺女了叫孩子,咋,不听你话就不是孩子了?”
谭爸不和媳妇说这些,接下来的几天却反复试探谭绵绵的记忆。
拥有着记忆的谭绵绵自然是不会在小时候的回忆上翻车,却也在一些细节上,没按照原身的人设走。
谭爸的精神头,是问一次减弱一次,却在即将和妻子离开大队的时候,忽然恢复了日常的模样。
他带着一丝客气,交代绵绵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有些事也不是我本意,而且不是我愿意让,就能回归原位。”
谭爸一怔,显然是明白了谭绵绵这一语双关的话,代表的含义。
这孩子是在说,她不是有意侵占绵绵的身体,而且,就算她要离开,也离不开了,绵绵也已经不见了。
与其那样,不如从旁看绵绵好好活下去,带着双份的精彩人生。
知道理智该这么想,可谭爸上车后,却沉默了很久。
与之相反的,是谭绵绵的态度。
她忽然更加积极的,去面对自己的怀疑,甚至主动靠近了高梅和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