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镇下令侯府上上下下不得对夫人无礼,更不能限制她的行动,就连钱朵朵拿了侯府的各种玉石宝贝出来玩,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全府都明白,他们家侯爷是着了钱朵朵的道了,宠她宠上了天。
这一天,钱朵朵在侯府的碧水池畔闲晃,等着蛤蟆扮出来陪她玩,可是等了老半天,却不见人影。
等得都快发火的钱朵朵,忽地瞄到岸边坐着一名孔武有力的汉子,在残夏的阳光里,只穿着一件粗布坎肩,露出两条古铜色的健硕手臂。
她觉得这个人好面善,但一时半刻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她便自顾自的以为他是府里的下人。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快步走近,发现壮汉的身体巨大得如同一座小山,他正专心一致,气势万千地吃着一盘堆得老高的豆沙包。
“这位壮士,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钱朵朵好奇的问。
风及川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吃他的豆沙包。
“哎哟,榆林侯对你很不好耶,只给你吃豆沙包。”
风及川不是不认得她,只是懒得跟她废话。
“我看你不如认我当主子吧,我的兄弟再怎么说,都能吃上叉烧包。”
“难吃!”风及川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就爱吃甜甜的豆沙包,其他的一概不接受。
“怎么会难吃呢?江南飞凤楼的叉烧包,香软可口,肉馅多汁滑嫩,不知道有多好吃。”钱朵朵的眼神移到风及川的健臂上,她好奇的看着他带着光泽的肌肉,相当失礼地用指尖戳了戳。
对不相干的人,风及川习惯保持冷淡,他连躲都懒。
“你的肌肉好硬哦!”她以后要是重操旧业说不定会用到他,为了拉拢他,她连忙劝道:“你只要跟我去做买卖,我保你吃香喝辣,绝对不用再穿这种粗布衣裳。”
风及川挑眉看向钱朵朵,眼角正巧瞄到朱守镇的身影,他可以感觉到方才她碰触他时,那抹削瘦的身影透露出一丝杀气。
有趣!想不到向来风度绝佳的朱守镇,也会出现紧张的时候。风及川略微牵动厚唇,故意不动声色,他倒想看看朱守镇抓起狂来,会是什么模样。
突然一只不识相的蚊子飞过钱朵朵的眼前,直扑风及川的豆沙包,他视线依旧停留在朱守镇身上,一面慢慢抬手,漫不经心的轻轻一划。
钱朵朵惊奇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他的动作,顿时嗡嗡声消失了,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色彩鲜艳的衣裙上,挂着小小的半只蚊。
她对他出神入化的功夫感到惊讶不已,连忙兴奋的叫道:“我们立字据,每次劫富济贫所剩银两,你三我七。”他若加入她们,别说十省抢案,纵横冬楚都不成问题。
风及川依旧不理会她,只是加快吃豆沙包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
“你真的很喜欢豆沙包哦?不如这样,我带你去吃全天下最美味的豆沙包。”
她看着豆沙包越来越少,马上知道壮汉的弱点。
风及川闻言漠然的神情一变,两眼立刻闪着光,嘴里叼着一只豆沙包,像只开心摇着尾巴的小狈,温顺的点点头。
“风及川,你该上路了。”朱守镇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兄弟不会对小笼包做出什么事,但他就是无法忍受她看着别的男人笑,马上出声打断两人。
风及川急切地看向钱朵朵,伸出大掌打算勾上她的肩,把她拉向自己,询问哪里有好吃的豆沙包。
“只要你为我所用,我马上带你去。”钱朵朵专心游说,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大掌正不合时宜的搭在她肩上。
猛地,风及川听到一物夹着破空之声朝他袭来,他在心中暗叫不好,俐落地几个纵身,已离开钱朵朵的身边,在一丈外的地方停住。
“侯爷,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你出手伤兄弟。”他们多年交情,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
“本侯不介意再赏你一颗玉石。”柳树下点点阳光,正好投射到朱守镇手中的玉石上,发出刺眼的光芒。
“钱朵朵,我会回来找你的。”风及川的身子一晃,人已上了檐顶,挥挥手飘然而去。
“豆沙包,我们还没立字据呢!”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的钱朵朵,正懊恼着人才这么溜了,完全忽略站在一旁的朱守镇。
朱守镇幽暗的眸里窜起一团火,但他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便领着一干随从大步离去。
“你等一下,为什么赶走豆沙包?”她还不知道风及川的姓名,只能胡乱用豆沙包代替。
一听到豆沙包,朱守镇更是火大,对着身后的随从吼道:“你们都给我滚。”
倒楣的随从无端被迁怒,惊作鸟兽散。
“你发什么脾气啊?”她头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边问一边追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明雪院,朱守镇沉默不语,骇人的冷冽足以冰冻整座侯府,而轻功还算不错的钱朵朵,在武功比她好上几十倍的他面前,只有追在他身后喊叫的份。
钱朵朵真的不明白,他没事干么突然这么生气。
朱守镇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寝房的门,力道之大,房门顿时歪了半边,残破地挂在门框上。
“踢破房门,我夜里怎么睡觉?”钱朵朵一跳进房内,只觉一道赤色身影晃过,整个人便被腾空抱起。
“睡觉?本侯让你今夜都不用睡了。”打横抱着她,朱守镇不怀好意地牵动唇角。
“什么什么意思?”她脑袋里的警钟大响,芳心乱跳。
“你不是对男人的身体很好奇吗?”朱守镇露出邪笑,逐一扯掉她一身五颜六色的麻烦衣裳。
“不要”
见她面露惊悸,他突然放柔动作,和缓语调,在她耳边呢喃“以后不许你摸别的男人,也不许你这么亲密的叫着别的男人。”
他轻柔地亲吻她的额头,然后一路往下,滑过她的弯眉、圆眼、俏鼻。
他轻松的用单手就把她的双手控制在头顶,另一只手灵活的在她身上游走,每一次的轻抚,都刺激着她敏感的娇躯。
她浑身酥软,甚至抽不出一丝力气反抗,从头到脚都沉浸在他热情的亲吻中,他满意的看着她双颊的红晕,只觉得身下越发硬挺。
当然,他不打算就此停止,他故意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吻痕,证明这个女人是他所有。
他将她整个身体都吻遍了,双唇才再次回到她唇上,他时重时轻地挑逗诱哄着,让她适应他的激情。
他的唇总在她即将投入时蓦然抽离,欲拒还迎,勾起她难耐的热情,她被他逗得不住娇吟轻喘。
他魅人的双眸勾走她的神魂理智,她放胆学他,主动攀上他的颈项,将他拉向自己,放肆的吻上他的唇。
引人无限遐想的喘息从房内传了,明雪院里顿时满园春色。
一直到夜深,钱朵朵才慢慢醒来,沐浴在月光下,见到自己满身的印记,心猛地一跳,连忙用锦被将自己裹紧,也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阵阵酸痛。
一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甜蜜的笑,翻身趴在床上,用双肘撑着自己的头,凝视着熟睡的朱守镇。
他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总是这么可口,卷翘的长睫、高挺的鼻子,光洁的双颊,如此俊美的男人居然是她的相公!
钱朵朵忘情地轻抚他乌亮的发,而后在他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像只小猫一样偎了进去。
他是她的了!
“小笼包,看来你很满意本侯先前的表现!”早就睡醒的朱守镇,冷不防在她敏感的耳畔调笑。
“啊!”钱朵朵吓得手脚并用打算翻身下床,却被朱守镇大手一捞给揽回身旁。
“你偷瞧本侯这么久,该是本侯讨赏的时候了。”他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轻吻上她白皙滑嫩的肌肤。
突然被袭击,钱朵朵边叫边躲“色老头,怎么可以怎样?”
“难不成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接受我?”朱守镇从她平坦的小肮上抬起头,锐利的双眼直视着她。
她被他的眼神震慑住,结结巴巴地道:“人家又没说不接受。”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抵抗了。”他极尽挑逗地继续往下亲吻,直到她抗议的话语化为娇吟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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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蟆扮,你在哪里?”第二天的午后,钱朵朵好不容易有力气下床,马上到处寻找她的蛤蟆扮。
“哼!”蛤蟆坐在院角的石头上,佯装生气。
“怎么了?”她走近他,不解地问。
“陪你打家劫舍,甚至被凌迟处死,我都无所谓,只是你干么跟那个色老头在一起?他不过只有蛤蟆三分帅。”蛤蟆自恋地用手中帕子擦擦光头。
钱朵朵害羞的低下头,讷讷地问:“你怎么知道?”
“拜托,你们的叫声在府外都能听见了。”
“天呐!我以后要怎么见人啊!”钱朵朵顿时羞到连耳根都涨红了,小圆脸整个埋进手掌里。
“好啦!谁要敢笑你,我就扁他!”蛤蟆舍不得念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和她一起生活了,两人比真正的兄妹更亲近,他哪舍得怪她。
“多谢蛤蟆扮,你对朵朵最好了。”她羞红脸,憨笑起来。
“嗯,你二哥捎话来,说他缺六十万两!”蛤蟆甩甩帕子,气闷地道。钱家真是一个无底洞,有多少银子都填不满。
“我知道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烦,我们再想法子就是。”他把绢帕在空中抛来抛去。
“你没事老玩帕子干么,你又不是女人。”
想他一个手长脚长的光头大男人,整天拿着一条鸳鸯戏水的帕子,连她都觉得丢脸。
“谁教皇上封我为你的贴身婢女,我得尽全力扮演。”蛤蟆还故意拉高嗓音,学女人说话。
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怀灵帝,不知是哪来的灵感,竟然叫蛤蟆扮婢女?
“够了没?那臭皇帝的话你也听。”
“我怕他真把我处死”蛤蟆假装害怕地缩着肩,学女人啜泣。
“不用说这个了,我们赶紧弄点钱送回家吧。”说到这里,钱朵朵不禁痴痴发笑。
她想起缠绵时朱守镇曾承诺她府里的东西一半归她所有,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好主意!”
钱朵朵到帐房领完钱,便和蛤蟆到府外找其他兄弟,请他们帮忙送回家。
办好正事,钱朵朵和蛤蟆来到街角的一间汤饼店,时值正午,店里生意太好,冒着白烟的汤锅不断飘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两个人决定饱餐一顿再回侯府。
挤开众多食客,两人找到一张小桌坐定,等着小二过来招呼,只是没想到,竟会等来一尊大瘟神。
钱朵朵的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身穿月牙白绸袍的男子,她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睛,浑身直打颤。
蛤蟆一见挂着邪笑的娃娃脸,随即头一垂,双膝一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家汤饼远近驰名,不如今日就由我作东,让两位好好尝尝帝京美食。”微服出宫的朱桓杨和气地挨近钱朵朵,扬扬手,示意身后两名太监去拿汤饼,两位年老的太监交换眼神,缓步离去。
“我皇”钱朵朵心虚地连话都说不好。
“最近做得不错,你交来的银两数目我相当满意,再接再励,不要让我失望!听说你还把侯府搞得乌烟瘴气,做得好!”朱桓杨带着浅笑,把玩着手里一枝普通的簪子。
他还不知道运往宫中的银子,正是朱守镇拿出来给她的,更不知道那些消息,都是朱守镇命下人散播出去的。
“民女一定不负所望。”钱朵朵很上道,马上明白朱守镇的确帮她掩饰得很好,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她想要好好活下去,想和朱守镇过一辈子。
“我知道对付朱守镇有多困难,你要竭尽全力,把他的银子全挖出来。”
“可是皇”堂堂一国之君,难道也缺钱不成?
“除了银子和朱守镇,我不想听到别的事。”朱桓杨虽然是在跟她说话,可是目光始终盯着手中的簪子,冷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民女明白。”这个邪气的皇上还真难伺候,钱朵朵满腹苦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逃出魔掌。
钱朵朵勉强稳住心绪,开口说道:“不过民女民女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指点。”
“说吧。”朱桓杨也想知道她想问什么,大发慈悲地让她发问。
“皇上为何一定要为难自己的皇叔?”
“你想知道吗?”朱桓杨这才把头抬起来,直视着她“因为皇叔处处与朕这个皇上过不去。”他小心地将簪子收进怀里。
“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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