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人们的企盼中来临了,大街小巷中全是人潮,“恭喜”声及笑声,喧哗声此起彼落着。
哇操!好一副太平盛世,安和乐利景象啊!
闻湘换上一套崭新蓝袄裤,连帽子、袜子及鞋子也焕然一新,哇操!真是万象更新人亦新!
他初次盛装驾车,加上车中坐着老阿妈及柴琴母女,因此,他小心翼翼的,缓慢的驾车前驰着。
辰中时分,马车停在有四、五百年历史的紫竹寺前,立见柴琴母女轻扶老阿妈自车厢中下来。
闻湘停妥瘦马,随后目睹这幕情景,他的心儿一阵轻颤,立即望着柴琴那无限美好的身影。
柴琴今日穿着一套合身长袄,不但充满青春气息,而且隐含端庄及秀雅,不由令他双眼一亮。
他默默的入庙之后,柴琴已经买妥金纸及点妥香,闻湘接过六根香,陪着她们跪拜着哩!
庙中的善男信女甚多,有人是默祷,有人是低声祈求,有人则担心菩萨听不见,所以放大嗓门“报告”着。
闻湘受不了那种“嗡………”噪音正欲离去之际,却见阿妈泪流满面的仰望殿上金像,双唇偶尔掀动着。
他好奇的凑耳聆听不久,终于听见老阿妈说了一句话:“保佑………阿湘……安稳……过……一生……信女……世世……感恩………”
他感动极了!
他的双眼也湿了!
他不由自主的双掌合什,仰望那丈八高观世音菩萨金像默祷道:“菩萨呀!求你保佑阮阿妈长命百岁喔!”
说着,他躬敬的膜拜着。
他一直等到老阿妈拜妥之后,才扶她起身,同时低声道:“阿妈,你要不要先擦干脸上的泪水呢?”
老阿妈神色一凛,立即自袋中取中拭泪,道:“阿湘,咱们今午就在此地吃平安斋,咱们去添些油香吧!”
“好呀!大娘她们也正在添油香哩!”
说着,立即扶她行向柴琴母女。
老阿妈平日虽然省吃俭用,可是,对于这种添功德,场福田的事儿却挺慷慨的,立见她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中年和尚道过谢,问道:“请问女施主芳名?”
老阿妈指着闻湘道:“就写小孙的名字吧,闻湘!”
闻湘忙补充道:“水相湘。”
中年和尚含笑颔颔首,运笔书妥“闻湘”二字之后,含笑道:“施主像貌堂皇,必非池中之物,请多珍惜。”
“哇操!不敢当!”
“施主是否愿意留在敝寺用过平安斋再走?”
“正有此意哩!”
“贫僧无相略谙面相,施主可颇让贫僧进一步瞧瞧?”
老阿妈忙道:“很好呀!阿湘,这是你的福份,赶紧道谢呀!”
“是,谢谢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请先到敝寺各处走走吧!”
“是!”
由于大殿中人潮拥挤,他们四人便直接走到寺外,立听柴琴脆声道:“阿湘,看样子你将必然会飞黄腾达啦!”
“哇操!少糗我啦!一定是那位大师看阿妈出手大方,所以才美言几句啦!我天生就是个车啦!”
“黑白讲,城里的好多家商店皆要雇用你,你是为了要多赚些钱,才不辞辛劳的南北奔波哩!”
“哇操!这年头,爱拚才会赢呀!”
“可是,你没有觉得驾车很危险吗?”
老阿妈点头道:“是呀!他昨晚送钱大爷收账返城之时,就被两名蒙面人抢劫,好危险喔!”
“真的呀?阿湘,怎么回事呢?”
闻湘扶老阿妈坐在亭中椅上,再叙述昨天之情景。
老阿妈接道:“我在想那两名强盗会突然摔倒在地上,一定是菩萨显灵保佑,阿琴的娘,你说是不是呀?”
柴琴之母立即点头道:“是呀!阿湘,你大叔的伐木生意越来越好,他已经无法应付商家的须求,你何不改行呢?”
“这……”
柴琴忙道:“阿湘,你有车可以运木柴,正好可以和家父配合,以你的人缘及勤快,生意一定会更旺的!”
老阿妈点头道:“阿湘,这是个好主意吧!免得我一天到晚为你担心,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吧!”
“好吧!我会好好的考虑的!”
老阿妈的神色一喜,立即叙述这间紫林寺的历史及灵验事迹,听得闻湘频频颔首不已哩!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见无相含笑走了过来,道:“有劳四位久候了,闻施主,你今年贵庚呀?”
老阿妈忙含笑道:“他快十八岁,大师请坐呀!”
“谢谢,大家一起坐吧!”
他立即坐在闻湘的对面望着闻湘。
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双眼亮如火炬,闻湘被瞧得志忑不安,立即低头忖道:“哇操!这个和尚的眼睛好亮喔!”
无相警觉的轻咳一声道:“施主的双手可否借阅一下?”
闻湘立即将手心摊放在桌面上。
无相乍瞧之下,身子不由一震!
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再度射出神光的盯着闻湘的掌纹。
好半晌之后,他突然起身面对大殿方向合掌躬身低声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天下苍生幸甚矣!”
闻湘四人瞧得莫明其妙了!
只见无相回座问道:“施主练过武吗?”
“没有!”
“施主可有兴趣练武?”
老阿妈讶然道:“抱歉,老身不喜欢他玩刀弄剑!”
“这……练武除了可以强身健体之外,尚可以扶弱锄强,行侠仗义!这是一件很有意义之事,请女施主多加考虑。”
“抱歉,老身无法从命。”
“敝寺隶属嵩山少林,寺中每名弟子皆练过正字佛门内外功夫,不但身强体健,而且修养有术!
令孙不但资质特优,而且注定会降魔除妖,力挽狂澜,为了天下苍生,请女施主多加考虑。”
“抱歉,老身不懂得那么多,告辞!”
说着,立即起身。
“阿弥陀佛,时已近午,请用过平安斋再走吧!”
“抱歉,老身尚有急事,阿湘,走吧!”
“好!”
无相突然起身朝闻湘合什一揖道:“阿弥陀佛,贫僧妄泄天机,致扰诸位之清兴,委实不该,倘祈见谅!”
闻湘忙还礼道:“大师太客气了!”
“施主,他日少林有难,尚祈惠施援手!”
“哇操!大师,你爱说笑矣!”
无相宣声佛号,立即低头离去。
“阿妈,他走了,咱们去吃个平安斋吧!”
“不,家中尚有饭菜,咱们走吧!阿琴的娘,阿琴,你们……”
柴琴含笑道:“咱们一起走吧!”
“真抱歉,请吧!”
半个盏茶时间之后,马车平稳的离去了,只见香客中走出一名中年人,他朝马车望了一下,立即默默的遥跟下去。
他正是经过易容的米高,他方才听过无相与闻湘诸人在凉亭中的交谈,他险些乐歪了哩!
他原本是发现闻湘的心性及资质皆不错,此时听过他们的交谈,他更坚定要培场闻湘的决心了。
他知道老阿妈反常的反对闻湘练武,必然另有原因,于是,他思忖该如何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当天晚上,他潜进闻湘的房中,他的右掌一拂,立即制住闻湘的“黑甜穴”,然后,逐一按抚闻湘的骨骼。
半个时辰之后,他欣喜的点点头,立即仔细的搜索房间。
他要找出老阿妈反对闻湘练武的原因呀!
那知,他足足的费了一个半时辰,连老阿妈的房间,厨房及茅房全都找过,却仍然没有可疑的物品。
他悄悄的将三锭银子塞入老阿妈的钱盒之中之后,再先后解开他们的穴道,然后飘然离去。
开封大相国寺乃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古刹,平日就香火鼎盛,游客如织,到了元宵节这天更是万头钻动,水泄不通。
因为,该寺每年皆在元宵节那天举办花灯展览及民俗灯谜活动,由于彩品丰富,更是吸引了大批的人潮。
可是,今年却出奇的冷清,现场居然只有近千人在捧场而已。
原来,大部份的人群皆拥去瞻仰天狗妃的采了!
天狗妃在十二月十五日离开寒山寺前曾经宣布要花元宵节当晚在大相国寺南方江边彻夜候教。
因此,在元月十五日上午便有各式各样的人拥向江边。
由于小甜事先在江边以石灰占了一块空地及以石头压着一条香喷喷的红巾,因此,有心人已经开始占位置了。
十六名雁荡山的好汉更是面对那块空地挺立在每个角落,而且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人来换班,看来唐龙又想拔头筹了。
向午时分,江边至少站了三、四千人,闻湘驾着马车亦赶到了,立见肥胖的章万财慌张的自车厢出来。
他站在车辕张望一阵子,便吩咐道:“阿湘,你先去歇会儿,我事了之后,就到大相国寺前去找你吧!”
说着,拿着干粮匆匆的离去了。
闻湘原本已经在正月初六起就跟着柴琴之父柴荣伐木、运木、及贩木,此番是硬被章万财拜托出门的。
因为,他的口风紧,挺适合章万财“打野食”哩!
由于他一再的婉拒,章万财到了最后,忍痛付出五两银子,才说动闻湘再度披挂上阵出远门哩!
闻湘将车子停在大相国寺预先指定的停车场之后,便喜孜孜的走向猜谜场所准备大捞一票。
宽敞的寺前广场井然有序的摆着一排木架,架上钉着木板,板上各贴着一张张长纸条,纸上分别写着谜语。
闻湘走到架前,一见纸上写着“半推半就射一字”他立即朝站在架旁的中年人道:“掠,对吗?”
中年人哈哈一笑,掀开浮贴,果然是“掠”字。
闻湘便得到一份纪念品了!
“半真半假射一字。”
闻湘立即含笑道:“值,对吗?”
“哈哈!标准答案,请继续吧!”
哇操!有求必应,继续就继续吧!
不到半个盏茶时间,闻湘便把架上的十道谜题全部解决了,乐得那中年人自动帮他将彩品放在一个木箱中。
“少年仔,你真聪明,你是何方人氏呀?”
“襄阳!”
“好地方,怪不得会有你这种奇才,你收下这些彩品吧!”
闻湘道过谢,立即抱着木箱上车。
由于车厢的容量有限,他必须精挑细选彩品了,他在现场绕了一大圈之后,专挑艰涩谜题下手了。
不久,他顺利的答对三题,他抱着彩品到一旁解开一瞧,立见它们分别是精细的女人绸缎布料,他满意的点头了。
他将彩品放到车上,继续猎取目标,不到一个时辰,他的车厢中已经堆满半车的彩品,他只好暂停了。
因为,他该留下章万财歇息的地方呀!
不久,他发现一处木架附近有人以现烤食物充当彩品了,于是,他不客气的上前连破三道谜题了。
不久,他拿着一串烤香肠,香趐鸡及炸排骨坐在车辕上面悠悠哉哉的边享受边哼着歌儿了。
哇操!这一趟没有白来哩!
突见三名青年斜肩塌眉的自远处行来,闻湘直觉的暗道不妙,立即停止哼歌进食望着那三人。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三人走到车前之后,一人站在马首咐近,另外二人则分别停在车辕的两侧。
闻湘立即起身拱手道:“三位大哥有何指教?”
“指教?小子你捞过界了吧?”
“这位大哥所指何意?”
“小子,你敢装蒜!”
“小弟迷糊,请大哥明示!”
“迷糊?你若迷糊怎能捞那么多的彩品呢?”
“喔!小弟明白了,三位大哥若想要彩品,小弟可以略效薄劳,请三位大哥移驾猜谜现场吧!”
说着,就欲下车带路。
那位青年抓住他的右腕,向外一甩,闻湘哎唷一声,立即踉跄落地,所幸他急忙拿桩稳住身子,否则,非当场狗吃屎不可。
他一回头,立即看见那两名青年正欲进入车厢,他急得忙唤声:“请稍侯!”立即欲上前阻止那二人。
站在马首旁的那位青年冷哼一声,立即奔来拉住他。
闻湘情急之下,右肘向后一撞,那人的胸口结结实实的被撞了一下,立即“哎唷”
一叫,抚胸踉跄退去。
另外二人怒喝一声,立即扑来。
闻湘惶然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哎唷……”
“砰!”一声,他约有大腿被踹了一下,痛得他忙向后跃去。
那三人狞笑一声,立即扑来。
闻湘一见无法干休,他立即奋起身子迎击。
别看对方计有三人,而且皆是一副穷凶恶极模样,可是,闻湘一发狠之后,不到盏茶时间,情势便逆转了!
只见闻湘使出砍木及劈木架式猛挥猛砸,那三人只要被他挥砸到,不是呼爹就是喊娘,而且还连喊多声哩!
闻湘越打越有信心,身上挨揍之处不但不觉痛,而且力气源源不绝,动作也更加的干净俐落了!
终于,一名青年满地找牙了!
终于,一名青年频频以袖擦鼻血了。
终于,一名青年捂腹“哎唷!”连叫的。
他们的灾情虽然不一样,可是,那害怕的神色即是一模一样,因此,没多久,便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闻湘吁了一口气,取出毛巾轻拭伤口。
方才在紧张及忙碌中并不觉得疼痛,此时心情一松,立即觉得全身疼痛,他不由低喔连连。
尽管如此,他仍然轻缓的擦拭着伤口。
不久,一位小沙弥走到近前合什道:“阿弥陀佛,敝寺方丈着小僧送来一瓶药膏,请施主笑纳!”
“哇操!真不好意思,谢谢!”
“施主若不见外,小僧愿意代为拭药。”
“谢谢!有劳小师父了。”
那药膏可真管用,一擦上去之后,立觉清凉舒适,闻湘不由感激的道:“小师父,你这药可真有效哩!”
“施主缪赞矣,施主,方才那三人乃是本城之小混混,他们此番负伤离去,可能会找人来寻仇,你还是趁早离去吧!”
“这……我约人在此会面呀!”
“施主最好尽速连络那人提早离去。”
“这……当前恐怕不便找到他哩!”
“施主不妨先行离去,小僧在此等侯那人,见面之后,再通知他去和你会合,你以为妥当否?”
“小师父,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在此地等侯吧!”
“可是,那批人全是不讲理之辈,而且人多势众,心狠手辣,你单枪匹马,可能无法抵挡哩!”
“这……让我想一想吧!”
“施主,敝寺后面有一片密林,你不妨先把马车藏妥,再趁着天尚未暗,尽早去找令友吧!”
“好吧!小师父,谢谢你的指点。”
“不敢当,祝施主平安。”
“谢谢,告辞!”
说着,他立即忍痛驾车离去。
他在街上绕了一大圈,果然遥见一大片密林,他略一探视,便驾着马车穿林而入,不久,即已消失不见。
盏茶时间之后,只见他弯腰倒走而出,双手挥动之下,手中之树枝迅速的将车印及马蹄印扫平。
他有条不紊的扫倒而去,没多久便已消失于远处。
倏见灰影一闪,米高已经闪出,只见他含笑忖道:“好小子,挺灵俐的,老夫决定收你为徒啦!”
他立即朝林中深处掠去。
我们且说闻湘“扫地”好一阵子之后,将树枝一抛,立即绕道行去。
沿途之中,他低头疾行,双眼随时打量四周,暗中祈祷道:“哇操!众神呀!帮帮忙,别让我遇上那三个老包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平安的抵达江边了,他暗吁一口气道:“哇操!总算没被那些家伙遇上了。”
可是,问题接着来了,面对汪洋大海般的人潮,他该如何寻找章万财呢?
他思忖片刻之后,干脆向后转,快步走了。
不久,他走出里馀远,而且爬上路旁一株大树了。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阵子之后,忖道:“哇操!这条官道是唯一通往江边的阳关大道,我不相信那部大马车不会经由此地。”
他便躲入刚吐出嫩芽之枝桠间歇息着。
心情一松,他立即觉得伤口又隐隐作痛,他警觉的朝四周张望一阵子,确定没有那三个老包的影子,才闭目养神。
由于疲累,他在不久之后,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直到夕阳即将西沉,远处传来“轰隆”声响,他被警醒之后,探头一瞧,果然发现那部超级马车平稳的驰来了。
怪的是,车后居然未见那批好奇的“跟屁虫”,闻湘心中暗喜道:“哇操!有够赞,我就潜入车下吧!”
原来,他打算由树上跃到车顶,再沿途寻找章万财,此时,一见车后无人,他使决定先潜入车下混入现场再说。
因为,他由上回的经验知道马车停妥之后,现场之人自然会排成一条长龙,届时,他就方便寻找章万财了。
超级马车平稳的过去了,他正欲爬下树,却见三名黑衣大汉边走边挥掌示意远处之人回避,他忙刹住身子。
所幸,半晌之后,那三人便分开身子拦截随意跟来之人,闻湘不由暗喜道:“哇操!天公伯仔,你真上路呀!”
他悄然下树之后,立即沿着树林奔去。
没多久,他便已经追到车后,只见他矫捷的朝车身下沿一抓,腰一扭,便迅速的翻到车下。
他的脚尖削勾上车下的横木条,双掌立即向右侧一抓,身子便迅速的钻入车厢下方。
车朝前移去。
他的头部刚横挪到前方,倏觉后脑一痛,眼前立即一暗。
他刚迷迷糊糊的晕去,左肩已经被一只娥掌抓中。
他就昏迷不醒的被抓向前去了。
只见车厢下方凸出一个长方形铁盒,此时正由那位艳丽妇人将闻湘迅速的抓入那个长方形铁盒中。
“卡!”一声轻响,铁盒缺口自动的合上,那妇人侧躺在闻湘的对面,脸部正好对准他的脚部。
他那浓列的脚臭立即逼她将身子移成与他面对面。
她乍见他那鼻青脸肿的脸部,不由一怔道:“怪啦!瞧他的动作如此俐落,怎会伤成这模样呢?”
她好奇的伸手抚摸他的脸部了。
她抚摸一阵子之后,已经确定他的伤势不假,正在纳闷之际,突闻一阵清香的药味,她立即吸口气。
“咦!生肌膏,他原来是少林秃驴派来的呀!哼!老娘若不好好的教训你一顿,誓不为人。”
她立即飞快的制住他的“麻穴”,然后欲褪下他的裤子。
她倏觉不对劲的住手忖道:“不对呀!此子好似没有练过武功哩!”她立即仔细的检视他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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