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椅,用于路人休息之用。春日里走在上面,就如同后世在公园里闲逛一般,十分的让人心情舒畅。
官道两旁靠近府衙的地方,都是乔志清在城内修建的廉租房小区。每个小区都规划的有棱有角,房租也十分的便宜,每个月只有一两左右。这一年来,苏州城接纳了上百万的移民,城中聚集了至少五十万以上,从事着不同的工作。光是潘记洋行筹办的纺织厂,服装厂,火柴厂,造纸厂,还有与乔志清合资的烟草厂,就容纳了数十万的工人。更不用说官办的军械所,造船厂等厂矿企业,容纳的工人数量更是惊人。
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百姓们早早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街道两旁卖早点的小摊贩也都在规划好的地段摆好了桌椅板凳,叫卖声此起彼伏。
乔志清带着曾国藩父女在一家王氏豆腐脑的小摊上坐下,给三人各点了碗,外加了六根油条。乔志清是这里的常客,一过来老板就迎了上去。他自然不知道乔志清的身份,开始见他穿着清字军的军装,还有点拘束害怕,一口一个大爷的叫着。后来和乔志清熟悉了,见他没有架子,和乔志清闲聊了几次后,也改口称呼起了乔兄弟,乔志清也乐的他这么称呼。这老板名叫王金锁,是半年前举家从河南逃荒过来的。祖上还留下这么点手艺,就在府衙登记后,在街边上租了个摊位。因为苏州民风开放,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满是妇女。王金锁也放心的让老婆也过来帮忙,要知道以前女人是不能出家门的。
“乔兄弟,你最近都忙些什么呢,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王金锁亲自把三碗豆腐脑端了上来,在三人面前摆好后,招呼了乔志清一声。
“乔兄弟?你和乔大哥兄弟相称?”
曾纪芸看着一身油渍的王金锁皱起了粉额,身边的曾国藩也是紧皱着眉头一脸的诧异。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王金锁不解的看着曾纪芸。
“他可是你们的巡抚”
曾纪芸还没说出口,乔志清就连忙把她的嘴误了起来。
“王大哥,你下去忙吧,这里有我招呼就可以了。”
乔志清瞪了曾纪芸一眼,回头冲王金锁吩咐了一声。
“那好吧,你们慢用,缺什么尽管点。”
王金锁听不懂曾纪芸说什么,憨厚的笑了笑转身又忙去了。
“乔大哥,你还真没有架子,和这些贩夫走卒也能称兄道弟。”
曾纪芸边喝着豆腐脑边张口轻笑了出来。
“志清,天、地、君、亲、师,在你的眼里还有这几样东西吗?”
曾国藩一脸不满的问了乔志清一句,这一路上让他诧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连不少的大姑娘一大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街上乱逛,穿着一样和乔志清不伦不类,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学的得。
“大人,属下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非要分出个高低贵贱呢?凭什么有的人就高高在上,有的人就要被踩在脚下?”
乔志清似笑非笑的仰着英俊的脸庞,冲曾国藩认真的询问了一声。
“按照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是同样的地位,那这个国家还怎么治理?要是没有礼数尊卑,那把君主的威严放在何处,还怎么教化育人,这些人还不反了天了。”
曾国藩把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对乔志清的思想感到一阵阵的恐慌,这个年轻人甚至比长毛贼还要没有规矩,也许他就是专门来破坏规矩的。
“大人,我们今日还是不谈公事,等用过了早饭,还得留着心情继续考察呢。”
乔志清笑了笑,也不期盼着一下子把眼前的这个老古董的思想给颠覆过来。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生什么气啊。”
曾纪芸在一旁也连忙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看着旁边顾客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
“好,好,好。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竟往外拐。你们吃吧,老头子肚量小,早就吃饱了。”
曾国藩瞪了曾纪芸一眼,深吸了口气,站起了身子。
乔志清冲曾纪芸笑了笑,伏在她的耳边轻声抱怨了句“你父亲的脾气真大,待会你帮我劝着他点。”
曾纪芸鬼笑着看着乔志清吐了吐舌头。
三人用过饭后,曾纪芸吵着要去街上的服装店里看看,她上一次和曾纪静就来此游玩了一次,对里面的衣服爱不释手。如今看着大街上年轻女子花花绿绿的漂亮衣裳,曾纪芸恨不得马上就穿在自己身上臭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