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我用邢!”
“是!”
两名府衙抱拳回应,上前便要对琳琅施以夹刑,不曾想却被金池用力撞开:“李大人,金某的事还没落定,何必为了这些琐事用刑呢?”
那衙役被金池猛地撞了一个趔趄,他愤怒起身,瞪着眼睛,提起鞭子高举过头,却没了胆子落下去。毕竟金池是金宅的主人,余威尚存,要是毫发无损地从这儿走出去,以后断是没了前路。
这棘手的案子顿时让李志狄抓耳挠腮,他若是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断然不会答应白书垣。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白书垣两袖一甩,成了局外人,而他却被牢牢地套了进去。
“好!既然你自愿提前受审,那本官就当着众人的面审个明白!”
这厢李志狄破釜沉舟,准备细审金池贩卖军火案。那厢虞鄯严肃地站在三姨太跟前冷声陈述。
“虞鄯,迟夫人昨晚可有动静?”
虞鄯默默地摇头,看着三姨太站在窗口那莹弱的背影,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窗外干瘪的柳树枝桠低垂,竟有一斑嫩绿冒着严寒吐出嫩角。
三姨太挽着惊鹄髻煞是妩媚,她同样看到了那粒春尖,媚眼顿时眯起露出笑意。寒冬柳树春,此为大吉之象!不等开口,便听到虞鄯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夫人,泄露秘密的人已经处理了。”
虞鄯说的毫不拖泥带水,似乎生命的流逝犹如草芥,远远不及金家的尊严。“老奴还听到了一个消息,关于白家的事情!”
彩色的细砂从孔中流落,如风铃的歌声婉转悠扬。三姨太闻言调皮的抬起眉梢,望向沙漏。有白家的消息就意味着可以为老爷洗刷冤屈了!她想罢,疾步走到橱格前,随意挑起一件霞帔披在肩上,“走,去公堂,快!有什么事情路上说!”
未时正点刚过一刻,金宅中所有的人都坐立不安。只是没有三姨太的命令,谁也不敢去公堂看一眼。如今听闻有机会,三姨太自然是满心欢喜。
小小的金城暗流涌动,除了金宅时刻打探着公堂的状况,在白家肉铺的二楼雅间中,白书垣同样盯着对面的金家药铺,听着身后下人不断传来的信息。
“是时候给李志狄一个惊喜了!”白书垣拾起茶杯,轻轻吹走漂浮的茶叶。青烟带着芳香四处飘零,顿时引得白书垣闭上双眼摇头品味。
公堂。
“金池,本官问你,棉仓中的三箱军火你怎么解释?”李志狄稳了稳身子,抬手指向门外:“大家可都看到了,这是铁证事实!”
无可辩驳的话语令金池刀眉微凝,他回头看了一眼,琳琅苍白的脸色顿时映入眼帘。“李大人,按照大明历律,何为贩卖军火?”金池心中细想,必须尽快结束审问,若是拖下去,琳琅恐怕再受疾病困扰。
这一问,不仅李志狄哑口无言,就连公堂外的百姓也是纷纷摇头。众人皆知贩卖人口,贩卖私盐,对于这贩卖军火还是头一遭听说。
“既无贩卖军火,又如何定金某的罪呢?”金池摊开双手,高举着枷锁引得铁链哗哗直响。“金家自古将木棉运往齐鲁各地,路上多有劫匪,备些军火护送商队又有什么错呢?况且金某坦荡,断无造反之心。李大人这是何必?”
金池的一席话说的悲愤交加,配以他独特浑厚的低音更加深入人心。
“大人,金家确实没有做过扰乱金城的事宜!”
“是啊大人,金家不仅没有做过,逢年过节还施舍百姓,如此善举岂能受到责罚。还望大人开恩!”
在百姓纷纷请愿的时候,突然一人从侧面挤进公堂。他一瘸一拐地来到金池身边,不紧不慢地样子顿时引来所有人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