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件衣裳。又走了二十余日,到了阴山一带。
这些日子,路途中倒也悠闲,骡子所走的近是偏僻荒野阴凉舒适的小道,尹龙阳困了即找一个小庙来睡,渴了饿了即取那布袋与葫芦里的水与干粮,无论取了多少,里边总还是满的,总是取之不竭。
这一日,尹龙阳走在一处宽阔平坦的地界,路边草木枯萎别有一番萧杀的风味,又见远方白皑皑的雪山,好不漂亮。
正走着,忽听前方传来马蹄声。跑来一队驾马疾驰的士兵,威风凛凛。尹龙阳看见他们好生羡慕,不禁感叹,“将来我也要如此才好!”话毕,不禁一惊,想起来师傅叫他路上不能有任何言语,他紧忙夹紧了嘴巴。
那些士兵就要到他的跟前,各个带着红顶羽帽,身穿银白色的锁子甲。这时,都放缓了速度,打量着这个骑着骡子的麻子脸小道士。
其中一个瘦高的士兵,一只眼睛竟雪白的骇人,这士兵朝尹龙阳吆喝起来,“小厮,是做什么的,天就快黑了,你这是要去哪?”
尹龙阳只看着他,不敢说话。
那白眼士兵又喊到,“骇!这厮不说话!看他那个偷偷摸摸的样子,贼眉鼠眼,定不是好人。”
身边一个士兵说道,“算了算了,放他去吧。我们还有要紧的事,再找不到那个恶贼,还要在外边遭罪几天。”
另有一个士兵也说道,“是啊,别管他了,一个麻子脸小道士,也是挺滑稽。”
那白眼士兵说道,“他。娘。的!咱遭的罪还少,那狗。日。的的畜牲指不定在哪里逍遥,让我们到处受罪!不行,今天就要拿这个小杂种撒撒火。”说着就朝尹龙阳那里去,已经抽出腰间的鞭子,到了身边便要尹龙阳身上去打。
尹龙阳不明所以,不知这士兵为何来打自己。可说,这些飞扬跋扈的士兵从来没有十分严格的管教,只为了好玩,见着平民百姓便去欺负,都是常有的事情。
尹龙阳却不知,为那一鞭子大吃一惊,连忙躲闪,却是躲闪不及了。
再瞧那尹龙阳身下的骡子却像乘了风一般,“嗖”地一声闪到旁边去了,尹龙阳险些跌落下来,紧紧攥住了缰绳。
那白眼士兵却把鞭子抽空了,狠狠砸在自己驾驭的黑马上。那马嘶扬一声往前跃了几步,险些把这白眼士兵摔了下来。众人围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尹龙阳也见着好玩,噗嗤一声,捂着嘴笑起来。那骡子也好像开心地哼哧了一声,啃起了路边的树皮。
那白眼士兵更是生气了,“狗.日.的.畜生!他.妈.的!我要把你撕巴烂!”
旁边的士兵笑得更厉害了,也不再拦他,等着下边会发生什么。
尹龙阳开始害怕了,心里思量办法想着赶紧逃开。可身下的骡子却还悠闲地,怎么驱使也不走。
白眼士兵又上来了,举着鞭子更加狠狠地打下来。只见那骡子又迅速地闪开了。尹龙阳在心里乐起来,也不怕了。
这白眼士兵更加气急败坏了,“他.妈.的,这是个什么妖道!我非砍了你不可。”接着他又朝身后的其他士兵喊道,“你们快来,一起把这妖道围上!”
其中一个士兵说道,“兄弟,我们的马可累了,驱不动啊。”一片人嘿嘿笑起来。
那白眼士兵举着鞭子朝他们怒骂,“你们这帮鸟人!不来围他,等我去干你们!”
这个白眼士兵的官衔和他们平齐,只是心眼歹毒,脾气又大,每个人都不愿多招惹他。他那样讲了,这些人也不愿违他,也都赶马上来,仍旧笑嘿嘿的,“好好,我们也来会会这个妖道。”
这些士兵上来把骡子驱来赶去,不一会儿就把骡子围在中央。尹龙阳又害怕起来,不禁叫了一声,又紧忙把嘴巴闭上了。
这一队士兵把大刀长枪举着朝这骡子围过来,见这骡子在地上兜了几圈,卷起一些尘土,把他们兵器都带歪了,顺势从包围中冲了出去。
尹龙阳又一番高兴,不想这骡子还有这么大本事。
尹龙阳正乐着,只见前边路上又来了一队人马,带着旗帜,人数不多,却更加气势。
一个士兵喊起来,“都尉来了!”许多人紧张起来。
只有那白眼士兵并不害怕,“怕什么!我们在抓这个作孽的妖道,也不是坏事!”
这白眼士兵说着就驱马赶过去,向都尉汇报,如何一个妖道兴风起怪唬弄路人,被他们警示,却伤了他们几个兄弟,众人奈何不了。
那都尉身材魁梧,披一暗绿长袍,一身绛金铠甲,随即脱离了队伍朝尹龙阳这里过来。
骡子见了这魁梧的都尉,也好像害怕起来,连连倒退,躲到一棵柏树后边,左右张望。正是深秋时候,树下满地黄叶,被踩的簌簌作响。
都尉大喝一声“妖人!”取了长弓搭箭即走,嗖的一声,骡子紧忙一闪,快箭擦过骡子脑袋上的耳朵,瞬时哗哗的冒血。那血却非红,一股青紫色浓浆。
忽又一箭,骡子仍旧躲闪不及,擦着背过去,又乎乎冒出了许多青紫色的血来。
尹龙阳为这骡子十分的担心,两手前后把骡子耳朵和背部捂上,想止住这涌出的血液。不想手掌也都为着请紫色的浓浆裹住了。
尹龙阳又急又怕,泪眼婆娑,抬眼看那都尉正收起弓箭,哼哧一声,“再怎么兴风作怪的妖人也逃不出我的手掌!”
众人连连叫好,紧忙赶马过来,围上了那麻子脸道士和他的骡子。
骡子无力支持趴在地上,那青紫色浓浆撒来下边堆成一片,成了一多青色云彩,带着骡子即腾空飞走。众人一惊,都尉大喝一声,取箭又要射。
忽听远处一声大喊,“住手!”
众人朝那喊声看去,正有三个青年骑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