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璟同意转身就走,裴璟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孟初霁惊诧回头,对上裴璟黑沉沉的眼睛,心跳不禁快了两拍,然后挤出一抹笑,问:
“怎么了?”
裴璟不说话,却是目不转睛。
孟初霁没有办法,认输般的自我检讨道:“好好好,我错了,我再也不撮合你们俩了,也不把你骗出来和她见面,我发誓,你饶过我这次好不好,我已经知道她是是什么样儿的人了。”
他这个人是大大咧咧,对女人格外宽容,但这不代表他蠢,周云生他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觉得周云生是个可靠稳重之人,就凭他初次见到上官婷受到欺凌挺身而出,他便不觉得他是个心思叵测之徒。
再看上官婷,有意无意处处留情,这皆是他看惯了的把戏,纵是找出一千个借口,好姑娘也不会让自己的私人之物屡屡落在人家手里,引得人家遐想非非。
身无一物,未必就非得送手帕,既是逛街身上必不会缺银两,当众宴请一番,哪个嚼得出口舌?
再说那耳环,宫宴宾客众多,怎么偏偏周云生捡到了,况且周云生说了,他当时亲眼看到上官婷掉了,追上去奉还,但是上官婷亲口说了不要,送给他这个有缘人。
……
孟初霁看到裴璟狠狠蹙眉,顿时后悔了,合着他没觉察出他的动机,那他抓着他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是为了什么?
“秋瑜?”
“没事。”
裴璟将手放下,提步就走。
“诶诶诶!”
孟初霁感觉真是见了鬼了,这是哪根筋不对了嘛,好端端的怎么跟他生起气来了。
“秋瑜!”
孟初霁赶紧追上去。
裴璟走得极快,不一会儿登上马车,孟初霁紧随其后,抬手放下车帘的那一刹,车厢内变得逼仄沉闷,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孟初霁到嘴边的话默默咽了下去,他怕他一说话,让气氛变得更尴尬。
马车驶动,马蹄哒哒的声音和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交织,充斥耳边分外响亮。
孟初霁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打破了沉寂,叫了一声:“秋瑜。”
蓦地就听裴璟同时开口问:“你喜欢武将?”
孟初霁一愣,不知裴璟何出此言,张口随便答:“喜欢啊!”
于是,孟初霁感受到了比方才凛然十倍的寂静风暴。
“……”
这是想干嘛?
就说他之前很不待见文人都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文人心思多,一句话能九转十八弯的琢磨出一百种意思,琢磨就算了还不说出来,令你猜都没处猜,不像他之前厮混的那帮纨绔兄弟,有话说话,说不来就打一架,打完还能一起喝酒。
没想到裴璟也不能免俗,他还以为他是个清新脱俗的文人来着。
孟初霁秉着能说开绝对不憋着的原则,将裴璟扭到一边的脸掰过来,掰正。
“你到底怎么了,我说错了话给你赔不是行不行?”
“不必。”
他哪儿来的错呢。
错的是他。
是他不能得他芳心讨他喜欢,让他迫不及待的想替他纳妾,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咬耳朵说笑。
“那你不生气了,事不过三,我才第二次,饶了我,饶了我。”
孟初霁想来想去还是上官婷那点破事。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