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裴璟。
孟初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到跟前的,耳畔边上温热的气息吐落,低哑的嗓音含着思念和指责:“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孟初霁与他分离半月,不适应他的拥抱,也不知是不是心理起的作用,将他往外推了推,道:“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们坐下说话,我点个灯。”
裴璟没答他前半句,只答了他后半句,并且说话时将他抱得更紧,生怕他开溜一样。
“不点灯,就这样说。”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孟初霁有些许头痛。
裴璟亦是严肃:“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孟初霁以为裴璟想说的也是阿娇的事,妥协道:“那你先说。”
裴璟张口就问:“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为什么对阿娇说那样的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哈???”
孟初霁目瞪口呆。
别的男人?
什么男人。
寺里一群和尚,他真是个女人也不会那么想不开。
裴璟观他表情,以为说中,进一步质问道:“他是谁?”
“我没有喜欢上别人。”
孟初霁皱了皱眉。
裴璟半点不信,抱着他的手勒得更紧。
孟初霁被捏得痛,拂开他的手,道:“我还没住到两天呢,你就催着我回来,我为什么要理你,还有阿娇的事怎么回事?”
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孟初霁将重点话题提上台面。
空气一默,裴璟缓缓将孟初霁放开。
孟初霁心头咯噔一响,反抓住裴璟的胳膊,不自觉激动了起来:“难道你们真要把阿娇嫁给那个黄鼠狼道士?”
裴璟只说了一句:“静静,这件事你不要管。”
孟初霁就明白了。
抓着裴璟胳膊上的手垂了下来,孟初霁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我不管,你们还有谁管他,想救皇奶奶没有错,难道就合该牺牲阿娇一辈子的幸福?”
“静静……”
“是不是女人从来就是该被牺牲该被利用的存在,只要有好处,不管别人愿不愿,哪怕明知道是个火坑,也要逼她往里跳,把她往里推,那是你亲妹妹啊!”
裴璟霎时目光一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他姐姐是。
阿娇也是。
如果不是这可恶的皇权,他怎么会处于这样尴尬而为难的境地。
什么事情都用送女人来解决,那还要男人干什么!
明知那道士招摇撞骗不安好心,不杀了一了百了,反倒把妹妹嫁过去,哈,真是好样的。
也许是孟初霁面上的表情太过嘲讽,裴璟额头青筋慢慢凸起,终是没忍住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是在为阿娇不平,还是在为自己不平?我知你嫁来大绥被逼无奈,可曾勉强过你半分,可曾待你有一丝不好?在你心里,我是火坑吗?我让你这么难受,不惜远到太平寺躲着我?如果不是为了阿娇,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回来?”
这几日积攒的委屈在这一刻统统爆发。
阿娇回来同他说他是怎样不屑的丢掉了他的亲笔信,是怎样笑着说一点也不喜欢他,他还不信,为此他又写了许多封信过去验证,得到的结果让他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