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宁王薨在了北疆,钟宛在牢里喷了一口血,隔日,落入奴籍。
钟宛这样的人落了奴籍,有人不平,有人惋惜,有人感叹,更多的人是在看热闹。
钟宛才十几岁,相貌英俊是出了名的,买卖罪臣仆役是常事,但到了他身上,就多了一丝暧昧的意味。
钟宛才情动京城,这样的人要是能买进府里,把他踩在脚下,实在是件值得得意的事。
不讲究的世家子弟有的是,有特殊癖好的更不少,钟宛结了案的消息刚出来,往狱里递条子的人就挤破了门。
钟宛当时只剩半条命,依稀听到,有人要买他去扩充府内戏班子。
钟宛恹恹的想,行,我去给你唱小寡妇上坟。
还听到有人要买了他送给江南豪绅,钟宛心道这就算了,他不想出京。
又听说,四皇子宣璟也派人来了,但不慎让他母妃知道了,被他母妃抓住了好一顿教训。
钟宛这几个月饱尝人情冷暖,听说宣璟要来买他,难得的咧嘴笑了下。
宣璟对他没什么别的兴趣,拼着被母妃揍一顿也要买下他,不可能只是想折辱他。
得不偿失。
宣璟也没那么恨自己。
钟宛有点欣慰,觉得这个酒友没白交,打着精神托来人给宣璟捎了一句话:你这才情,一辈子也比不上我。
据说宣璟被气的差点上房。
来人络绎不绝,竟跟狱中做起了交易,钟宛叹为观止,原来竟有这么多人想日自己。
真是……让人不知该喜该悲。
钟宛静静等着,狱中差役怕他寻死,日夜盯着他。
钟宛冷笑,自己为什么要死?
他又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都这会儿了,还顾得上名节吗?
那三个孩子……还不知如何呢。
钟宛没空替自己发愁,只想早点离了这里。
又等了几日,钟宛终于被人接走了。
买他的人看来还是个世家大户,很规矩,嘴很严,什么也探听不出来,马车摇晃摇晃,晃了好久,终于到了地方。
钟宛下了马车,抬头一看,险些又喷出一口血来。
郁王府。
钟宛千算万算,没想到郁赦居然也想日自己!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宣璟要买自己都会被揍一顿,郁赦却能抗住安国公主和郁王爷两方,顺顺利利的把自己接过来,也是英雄出少年。
……
钟宛梦里笑了下,皱着眉翻了个身,感觉有人在拉他的手。
钟宛费力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林思来了。
林思满脸急切,又是摸钟宛的脉,又是拭钟宛的额头,钟宛勉强一笑:“没事……就是冻着了,扶我起来。”
林思半跪着,将钟宛扶了起来。
钟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已经退热了,精神还行。
钟宛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案,“去……拿纸笔,我有话问你。”
林思拿了过来,钟宛却接了过去,原来是他自己要写。
这府邸是崇安帝安排的,钟宛并不能放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