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六点不到，鸟儿虫鸣的声音已经在楚家四周响起，住在楚家旁的芳邻老豆，从五点多钟时就已经拿着望远镜，对着楚家的厨房后面进行窥探。

    他左探右探，眼睛一瞄再瞄，就是无法满足心底的好奇欲望，他索性撩起袖子，拿着望远镜和窃听装备，蹑手蹑脚的朝楚家的灌木矮丛跑去。

    由于清晨的关系，这时几乎无人迹，四周是一片宁静，只要一点点的响声就有惊动的效果，老豆因此更加小心，他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接近了他预设的目标，正准备从灌木矮丛里抬头一看时——

    突然一阵“雨水”从天而降，冰冷的水触碰到他的肌肤令他大叫一声，惊慌弹跳起来。

    “他奶奶的，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了？”老豆操着浓厚的山东腔调抱怨道，他拍拍头发上的水，抬头一看，看到天空明明很晴朗，然后又定睛一看，才发觉刚刚的“雨水”根本不是雨水，而是楚家草皮上的洒水器洒下的水，他心里嘀咕了几句，表示不满。

    “早呀，老豆子，还喜欢我刚改良的洒水器吧，只要有人一靠近我的‘地盘’五公尺之内，洒水器上的红外线电眼就会自动侦察启动，进行洒水工作，刚刚没吓你一跳吧？”

    老豆左望右望，看不到半个人影跟他说话，只听到声音透过传声筒从屋子里传出来，他一脸铁青，气在心里口难开，在心中直骂：“楚齐天是死老头子！”数次后，心里的不满才渐渐平息。

    而喝着刚泡好的咖啡，优闲的坐在电视监视器前观看老豆的楚齐天，见到自己装置的洒水器洒了老豆一脸水，开心的微笑着，他对着面前的麦克风道：“大门我替你打开了，进来喝杯我特制的咖啡吧，算是我给你的一个补偿。”

    老豆听完后，语气不屑的说：“老子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喝你泡的咖啡？我想喝会自己泡，你少假好心！”

    楚齐天和老豆是对冤家，他知道老豆暗地里已经监视他好几天了，一直在打探他最新的新发明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会儿老豆说不想进来根本是在说气话、爱面子，其实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

    楚齐天不想再和他玩下去，于是退了一步道：“原本我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最新发明，既然你不想进来就算了，我没有损失，顶多是再把大门关上而已。”

    一听到楚齐天说到新发明的事，老豆双眼一亮，连忙大喊“等一下，你刚刚提到新发明的事是真的？”

    楚齐天隔空回答他“没错，我楚齐天不打诳语，你真的不想看吗？”

    老豆眼睛转了一圈，大声喊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改变主意了，不过我先声明，我并不是很想进去，而是我刚好现在没事，而你又邀请我，看在我们是邻居的面子上，俺就给你这个面子勉强进去看看，你别想偏了。”他一脸正气的说完话，然后大方走进楚家大门。

    楚齐天对着麦克风嗤了一声“去！”他嘲笑着老豆的顽固“明明想进来却死爱面子，真是老顽固！”

    这时，楚齐天的独生子楚桥一脸睡眼惺忪的走进厨房，看到楚齐天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见怪不怪的说：“老爸，你又在戏弄老豆了？”

    楚齐天回答他“你老爸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就想和他玩玩，没事的。”

    楚桥替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后按下墙上一个红色按钮，于是炉子上的火就自动启动了，接着安装在炉子旁边一堆交错复杂的机器装置也开始跟着运转，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动作，像是安排好的步骤一样，开始一步接着一步的进行分工合作，一个环节扣着一个环节，没几分钟的时间，他的手上就多了一个盘子，盘子上装了一个煮好的蛋、煎好的培根、两片面包、一片火腿，以及一杯“楚氏特制的果菜汁”

    楚桥坐下来，对着父亲说：“你小心点，早晚玩出火来，哪天真惹火了老豆你日子就惨了，到时没人陪你玩会让你闷死的。”

    楚齐天搔搔头，一头半白的头发还带着三天前的汗水味，他脱下身上的白色长袍，露出他高瘦、上了年纪的单薄身材，穿着一袭灰色运动服装的他，站在高壮年轻、正值生命颠峰期的儿子楚桥身旁，更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无情，不过从他虽然苍老但是五官仍旧挺立鲜明的脸上，可以探测到他年轻时应该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尽管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轨迹，但是并没有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一些束西，而楚桥的风采更胜他父亲一筹。

    楚齐天没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他话题一转，转到其他方面，故意拉高声音对儿子抱怨“我看我没被闷死前，也会被自己的儿子给弄瞎眼睛，我儿子不准我请女佣，不让我的眼睛‘吃冰淇淋’，分明是希望我早一点离开这世上，那你就能早一点得到自由，甩开我这个大包袱，自己快乐逍遥去了，我说得没错吧？”他的激将法，激起了楚桥强烈的情绪。

    楚桥咬了一半面包的嘴停了下来，语气中只有坚定没有同情“你别故意拿话激我，我知道你还在幻想聘请钟点女佣的事，你死心吧，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快点把机器人‘休休’修理好才是正途，别想藉着这次‘休休’坏了，就想从外头找女孩到家里来顶替‘休休’的位置，藉故满足你的‘私心’来残害国家幼苗，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不会帮你做的，你早点死心吧，我不会答应你请钟点女佣的。”他说完继续吃着面包，眼里充满坚定。

    楚齐天也十分坚定的道：“我是你老爸，我说要请就要请，我不会死心的。”

    父子两人各持己儿，一个像牛，一个像石，谁也不让谁，就像两个老顽童一样。

    楚桥吃完手上的面包，老豆刚巧来到。

    他一见到楚齐天时就怨声连连，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道：“好好一个家，非要弄得像个迷宫似的，俺找了老半天才找到出口，我说楚桥”他转头看着楚桥说：“你有时间劝劝你爸，叫他要认老，不要老了还不服输，整天想些奇怪的点子来折磨人，小心死后进不了天堂，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楚桥像个懂事的小男生露出笑容对老豆打招呼，他直称老豆的名讳“早呀，老豆，我赶着出门去上班，你和我老爸好好聊聊吧，我不陪你们了，劝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说完随即站起身来，在经过老豆身边时，故意停顿了一下。

    楚桥在老豆耳边轻声附耳道：“还有请钟点女佣的事，也麻烦你帮我劝劝他，我说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老豆和楚桥对看一眼，老豆对他点点头说：“交给我，你安心的去上班。”

    “麻烦你了。”楚桥说完后离去。

    楚齐天见儿子走了，马上叹了一口气“我楚齐天就算进不了天堂报到，但是自信一定能进人‘花花公子’十大排行榜，并且保证高票当选，但是老天竟让我生了一个没出息的儿子，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七了，却连一个马子都泡不上，你说这是不是很气人的事。实在太丢我的脸了，教我怎么跟人说呢？太丢脸了！”

    虽然老豆一向不喜欢楚齐天的行事作风和他怪异的想法，不过在这一件事情上，老豆倒是和他的看法一致，也认为楚桥是该安定下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老豆说：“这倒也是，虽然你做人失败，但是却生了一个好儿子，不但长得一表人才，心地更是善良得没话说，加上他对工作的敬业程度，真是伟大，我要是有女儿的话，一定把女儿嫁给他，只可惜俺独身一人没半个子女，你的想法我能体会。”

    楚齐天得到老豆的赞同，脸上充满喜色“老豆子，你真的也这么想呀？”

    “如果楚桥是俺儿子的话，我确实会担心，只是爱情的事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可以掌握的，他不想结婚的话，你强迫他也没用，现在讲求的是民主自由，谈恋爱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急又有什么用呢？”老豆也叹了一口气。

    楚齐天安慰他“事情总是有办法的，如果你也希望我儿子早点成家立业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帮忙才行。”

    老豆不知道楚齐天又在打什么主意，心里十分怀疑“他要是不肯结婚，你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逼他不成？”

    “你刚刚说过，现在是民主自由的时代，绝不能用逼的，他是我儿子，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其实他不是不想成家，而是没对象怎么成家呢？你说是不是？这才是重点嘛！”

    老豆恍然大悟“对呀！没对象怎么结婚，你说那我们要怎么帮他找到对象？”

    楚齐天高兴的说：“眼前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老豆好奇的问。

    楚齐天一脸笑容“要我说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帮我的忙，否则我就是说出来也没用，要不要就看你的意思了。”

    他故意不说，老豆有点不高兴“你是在威胁俺不成？”

    楚齐天摇头“我是为了你好才不说的，如果你想帮忙的话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帮忙的话，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干着急，所以你不帮我的话，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免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那我不是害了你吗？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是有那么一点道理。”老豆想了想道。

    “那就对了，一切就看你的意思，反正楚桥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你没必要趟这淌浑水的。”

    老豆立刻反驳“俺是这种怕麻烦的人吗？虽然他是你的儿子，不过他对俺可是很有礼貌的，处处关心照顾俺，俺早把他当成自己人了，看到他成家立业是俺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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