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待太久就又回来,所以是家里清醒能起早的人之一,而杜大娘最近都去稔山那边给盖房子的人做饭,今天正好也没在家。
花春生也想起来了,看了方雅一眼,沉默地径自拿过她肩上扁担,再她诧异地目光里还是解释了一句,“后院水没了,估计是山上哪节被动物弄开没接上,水没来,我先去河里挑些回来,等会去山上瞧瞧,天太黑,挑水的事还是我去吧。”
方雅抿了下唇,随后感激地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嗯。”花春生挑着空桶转身正要走,忽然又顿了一下,回头逆着火光看她,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看清她一双暗光里也依然水亮的眼眸,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你和言哥儿就是太客气,现在我和我娘都是受你们的照顾,要说感谢的是我才对。”
随后没等方雅接话,转身就大步踏进了黑暗中。
方雅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动动唇,最终却依然没有出声,抬手抓住之前被拉住的胳膊位置,片刻后垂下头,松松没绑好的发丝跟着散下来,掩去了脸上的一切。
半晌转身回去,用仅剩的那些水淘米刷锅,跳跃的火光里柔美的侧脸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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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阳光白晃晃的照射在地面,树枝上的蝉儿也只是偶尔才叫一两声,还是特有气无力。树叶也蔫蔫的半垂着,一动不动。
葡萄架上的葡萄最后一串也在方才被摘掉,不过比起外头那些蔫头耷脑的树木们,架子上的葡萄叶子也显得精神许多,一片片大叶子铺展着,给下方投下一片阴影,不过也依然无法在这个时刻坐着乘凉。
方言改靠坐在屋檐下的躺椅里,正一颗一颗珍惜地吃着葡萄,旁边小桌上还留着半串,是打算留给等会张毅方锦下课出来吃的。
苏老爷子今早刚到,就抓了还没来得及溜出去玩的两人去检查功课去了,想起两人进屋前那苦瓜一样的小脸,方言有些心疼,于是打算把这些葡萄留着给两人当作安慰。
苏二哥夫夫俩也来了,不过这会苏二哥正跟着花春生还要莫郎中跑山里去了,顾秋和苏老夫人则去了后院纺织间那,所以前院里目前就只有方言在,顺便看看院子里晒的谷子,不让鸟儿们跑来偷吃。
方言吃着吃着就忍不住打起了呵欠,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没一会眼皮就开始变沉下掉,睁开又闭上,再睁开,再合……
最终在他忍不住,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直到站在他身前,脸上的暗光让他猛地惊醒,睁开眼却见是神色有些复杂低头看着他的张春燕。
特别是停留在他鼓起的腹部时,神情更加复杂怪异,方言下意识用蒲扇挡住了肚子,往上坐起了一些,“有事吗?”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没睡着会突然睁眼,小小的吓了一跳,然后视线在小桌上碗里还剩下的半串葡萄,眼眸里闪过一丝妒忌,不过这些神情很快都被她隐去,温柔地问:“我能坐下和你说几句吗?”
方言心里微讶,虽然她最近经常来家里,但也很少跟他们交谈说话,也很少单独出现在他和张继面前,就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了。
心里暗忖着,面色却不显,方言微微点头,“坐吧。”
张春燕坐在小桌另一侧的方凳上,这次她的目光可以说是光明正大地看了方言的肚子好一会,同样大方地坦言道:“说实话,我是真的挺羡慕你怀了孩子的。”
唇边漾起一抹笑,纤手也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水眸里明明白白映着艳羡,“当初我也以为……”顿了顿,笑容变为苦涩,明媚的娇颜也似乎变得黯淡几分,“后来我和齐哥怎么努力,可是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依然没有动静。”
方言沉默了一会,对这种话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搭话好。他能说会怀上根本就还不在他计划当中,完全就是个意外吗?虽然对对方无感,但也还是别无缘无故古地去刺激人家吧,免得刺激出什么意外来。
这会儿可没有其他人,他就怕肚子了肉团子出什么意外,张继可是超紧张期待这团子的。
所以方言只好沉默。好在张春燕似乎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所以也好像没有要听他的答案一样,见方言没有接话,她也没有说什么,一会儿后就又自己再次收拾好了情绪,神色如常地看过来似乎打算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