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了?
她的手微不可觉的颤抖了一下,“怎么抵?”
她对他的伤害,和沈纤衣对她的伤害,可以互相抵消吗?
她知道他一定舍不得真让她的匕首刺向沈纤衣,可是她没有想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微风吹过她的脸庞,拂起一缕发丝遮挡了眼前的视线,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有些迷惘的不真切。
她的声音喃喃的近乎自言自语,“若是我不答应呢?”
萧墨寒眸色一黯,嗓音愈发低了下去,“朕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何必跟一个病人计较呢?”
他当真知道吗?
夏清浅本来没觉得自己多委屈,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原来她确实是委屈的。
沈纤衣脑子出了问题,关她什么事?
那是他的恩人,又不是她的,凭什么她要忍受这份委屈?
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了啊。
她忽然闭上眼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睚眦必报。”清冷凉薄的嗓音缓缓响起,“何况沈姑娘自己也说了,她脑子很正常,愿意受我这一下。”
话音未落,她高举的手已经狠狠落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沈纤衣的胸口。
“夏清浅!”
这一次,身后的疾呼并没有阻挡她的动作,甚至没有让她的动作停顿半分。
鲜血飞溅出来,她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沈纤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夏清浅对上她震惊的双眸,有些好笑的扯了下唇。
不是沈姑娘自己让她刺的么,现在这么惊讶做什么——以为她下不去手,还是以为那个男人一定阻止得了她?
可惜,她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夏清浅缓缓松开了手,没有再理会她错愕的模样,背过身去,冲着男人扬起一抹极浅淡的笑容,“若是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那下次就注意点,别把疯狗放出来乱咬人,知道吗?”
说罢,便不徐不疾的迈开脚步,从他面前走进了凤栖宫。
整个过程没有再看他一眼,好像把他当成了空气。
萧墨寒胸膛猝不及防的震了一下。
她已经无数次这样从他面前经过,毫不停留,他本该早已习惯这样的境况。
可是每一次她从他面前走过,竟都让他愈发坚定的觉得......他不能失去她。
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萧墨寒喉结上下滚动,眼底是一片抹不开的浓墨。
沈纤衣看着他失神的双眼,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嘲弄的道:“这就是你爱的女人吗?”
胸口剧痛袭来,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说你不要我了,你要跟她在一起,可是人家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了吗?”
她无法想象,他竟然能跟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太医诊断说她精神失常,他说她受了刺激,其实都是因为那一句——
【朕会好好照顾你,但是往后,你只是一个女官。】
他说得很委婉,但是意思却那么清晰——要跟她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