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双膝跪在傅雅诗面前,一只手紧紧扯住她的裙角,另一只手则哆哆嗦嗦地攥着一把水果刀。而那人正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怪胎季坤。
说来一年四季季坤都穿着那件大红色的运动服,极少会换上别的衣服。据说他是学工科的,不知成绩如何,反正没什么人见他与别人说过话。他只喜欢自己一个人躲在无人问津的破旧不堪的自习室埋头看书,走起路来时常自言自语,还冷不丁冲路过的同学呵呵傻笑,导致全校的人愈发觉得他有点疯疯癫癫,不敢轻易靠近。
可谁也没曾料到从某一天开始,季坤会色胆包天偷偷盯上校花傅雅诗,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恋恋不舍地在其附近出没。例如下了课她去食堂吃饭,他就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偷瞄她举止优雅地用餐。偶尔她约朋友打羽毛球,他便在羽毛球馆的看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被紧身运动衫勾勒的玲珑有致的好身段。当她的目光扫向他时,他赶紧假装看别处,嘴角则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
这天,季坤出门有点晚,无意间走进小树林,打算抄近道去图书馆,不料在林间小道上偶遇穿一袭柔情似水的长裙,比平时更加楚楚动人的傅雅诗。他不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蓦地觉得这是上天赐予他向心中的女神表白的绝佳机会。
于是,情急之下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她面前,央求道:“雅诗,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做我女朋友吧,我真的很想跟、跟你在一起。”
“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傅雅诗被这个不知所谓的丑陋男生吓了一大跳,没好气地回应。
“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真的,我、我……”季坤担心对方撒腿就跑,下意识地伸手扯住她的裙角,另一只手则放进口袋,试图找出纸巾什么的,擦拭自己此刻满头的大汗以免被嫌弃。结果他没翻出纸巾,倒是傻乎乎地把前天新买的红色折叠式水果刀掏了出来。
而他这一举动顿时令傅雅诗魂不附体,认定自己被眼前的猥琐怪胎胁迫,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啊!”
好在肖澈没有走远,且并未袖手旁观,反倒冲上前,厉声制止魏坤:“你干什么呢,快放开她!”
季坤一头雾水,手里的刀随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我、我没打算吓唬她,我只是,只是……”
“铁证如山,你居然还敢睁眼说瞎话!我告诉你季坤,我傅雅诗绝对不可能看上你这个神经病的!”说罢,傅雅诗直接扑进肖澈的怀里,哭诉道,“阿澈,这个季坤最近一直疑神疑鬼地跟着我,刚才看见四周没人,还跪下来逼我跟他在一起,我死活不同意,他便拿出准备好的刀子。幸好有你,不然我早就被他一刀捅死了,呜呜呜,我好害怕……”
“雅诗,你和肖少是什么关系?”见状,魏坤顾不上自己蒙上不白之冤,不解地喃喃发问。
肖澈在学校是风云人物,几乎无人不晓,即便魏坤这样的怪人也对他有所耳闻,知道他很有来头,是个相当不好惹的主儿。
傅雅诗转了转眼珠,灵机一动,没等肖澈把自己推开,便挽上他的手臂,自顾自地介绍:“阿澈是我男朋友,所以你别再打我主意了,听见没,不然阿澈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
“你……”肖澈一脸铁青地看了她一眼。
傅雅诗压低声音,向他解释:“我现在又没受伤,即使咱们把季坤扭送派出所,他要真有精神病史,还会毫发无损地放出来!而且他这人神神叨叨的,不拿你做挡箭牌,我迟早会丢了性命,所以你就做好人做到底吧。”
于是接下来,肖澈莫名其妙做了傅雅诗一个多星期的挂名男友,她则顺利成章地变身他名义上的第一个女朋友,也就是所谓的初恋女友。在此期间,他自然碰都没碰过她,惹得她很是闷闷不乐。
而后季坤因家庭原因退学离校,肖澈只跟傅雅诗说了句“游戏结束”单方面终止了这一匪夷所思的关系。
这会儿,傅雅诗看着依然帅得令人发指的肖澈说:“当年的你虽然嘴巴很损,却是个乐于助人的好男孩,值得我迷恋多年。”
“我不是损人,而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的确不是我的菜。”肖澈目光坚定地回答。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太太是你的菜喽?可她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傅雅诗八卦地问。
“算不上是吵架,是我惹媳妇生气了,她在单方面地惩罚我……”扯到这一话题,肖澈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轻叹道,“话说我有点明白当年季坤下跪向你求爱时的心情了,如今若我肯跪下来求饶就能消了我媳妇的气,我二话不说便会照做不误。”
“你肖大少下跪的样子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太有喜感了哈哈。”傅雅诗被逗乐,顿了顿,一本正经地建议,“其实女人的脸皮比较薄,有些时候即便心里已经原谅了对方,也不愿意轻易承认。虽说我不清楚你和你媳妇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可我看得出她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你,我相信你再努把力,很快能使得她与你冰释前嫌。”
“按理说女人比较了解女人,借你吉言,但愿如此。”肖澈耸肩,眉头有些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