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礼头大如斗,这样的话李氏不知念叨了几回,只是退亲如何容易?不说赵家为了弥补换亲的损失,承诺给哥儿的嫁妆全都比照赵家大小姐来的。就单单淙子日后读书赶考,哪样不要银子?家里头没个别的进项,难不成全指望他那间小小铺子不成?
李氏也就是见着项渊伤了过过嘴瘾,心里头清楚退亲不易,且老大一向觉得自个偏心小儿子,自打搬出去后,对家里头就不像往日上心,对项渊这个亲弟弟也没热乎到哪去,李氏根本没指望项礼出什么主意。
项礼走后,李氏又拉着项渊抹了把眼泪,痛骂一回砸破项渊脑袋的贼人,在项渊忍不住露出的不耐烦下,这才放心的回房休息去了。
项渊躺在床上,欲哭无泪。这非得他不给好脸子了,李氏才觉得正常,才放心,觉得小儿子没被砸傻。
这什么事啊,难怪原主性格那么不好,感情都是惯出来的。
这厢项礼回到自己住处,凤娘正等着他开饭。见他神色疲惫,没敢多嘴,只招呼项礼赶用饭。项礼的宅子是买铺子自带的,不算大的二进宅子,前头封了改成铺子,卖些果脯糕点等,后头另开了一道小门通向内宅。如今项礼只有两子,大的五岁,小的二岁,还不用操心日后成亲的问题,所以宅子虽小,项礼一家住着倒也宽裕。只是当爹的哪有不为儿女打算的,日后两个儿子成亲,势必要置办房产,他的铺子生意虽可以,却还有娘老子那头需要奉养。项渊又是个眼高于顶、不识庶务的,成日里只晓得读死书,其余一概不管。没银钱了就撺掇李氏朝他伸手,别说他小本买卖,即便家财万贯,也架不住项渊把他当钱袋子用。
“淙子伤了脑袋,明日你送两只母鸡去那头。见着娘就说我上个月新进了货,卖得不好,银子转不开,这个月的银钱要延些日子。”
凤娘夹菜的手顿了顿,点头应下。
“那我再另外带些红枣、桂圆去吧,淙子失了精血,还是要补一补的。”
项礼赞许的看了眼凤娘,点头。
“就照你说的办,你想的这么周详,娘肯定不会不满意。”
凤娘嘴角笑意一闪而过。心道李氏的心不知都偏成什么样了,这回她去说拖延奉养银子的事,不做些准备,保准要吃一顿排喧。
“淙子如今伤了,后日还能如期成亲吗?”
项礼叹口气,“正要说这个,明个我要亲自去一趟赵府,淙子如今伤了,肯定成不了亲,只能请赵家谅解,再请先生合个日子。”
项渊还不知婚礼能延期,等房里只剩他一个了,不由长长出口气,压住心底的烦躁,仔细梳理原主的记忆。
越梳理项渊脸越黑,敢情翻过年去,到了八月金秋,还有桩大事等着他呢。
他得赶考!
三年一次的乡试,中不中得举人,能不能选官可全靠这一遭了。
项渊牙根痒痒,他得感谢他们老项家不知哪个祖宗定下的嫡系子弟需熟读四书五经,毛笔字要写的跟钢笔字一样好的,这样过去他觉得无比坑爹的规矩吗?
要想不露馅,专业得过关啊!
项渊苦逼的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学日子,哪想到熬过了毛毛雨,结果倾盆大雨搁这等着呢!
如今想啥都没用,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本着挨一日算一日的想法,项渊沉沉睡过去。
第二日,果然就有县衙的差爷上门询问项渊遇袭一事,可惜项渊对此一点印象也无,脑子里也没任何原主对幕后下手之人的推测。两位差爷皱眉听完,只留下一句“静候消息”就脚底抹油,走个干脆。李氏本指望县老爷主持公道,没料到差爷丁点不上心,登时蔫了。
抹着眼泪挨近项渊的屋子,一屁股坐下,愤愤不平道:“儿呀,你瞧瞧,如今你叫人伤了,那县老爷不说派人登门看望,却连仔细询问都不曾。想当初你爹还在时,哪回宴饮没带上他?如今他发达了,靠着家里头捐了官,就不把咱娘俩放在眼里!就连赵家,也是说换人就换人!还不是欺你如今只是秀才身份!若是你爹还在,他们敢吗?!”
说到这,李氏又抹了把眼泪,捏着帕子大声揩下鼻涕,继续道:“儿呀,你可得争口气,来年乡试拔个头筹,再进京中个进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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