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贱人,果真留你不得!”
江雪玉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安平侯夫人朝她看去,“到底怎么回事,那三个人为什么会死?!”
江雪玉望着安平侯夫人,轻声开口道,“娘亲此言,倒真不该问雪玉。”
“雪玉你……”
“雪玉早已说过,姐姐福气过人,遇难自有贵人相助,娘亲何以不信雪玉?”
江雪玉淡淡的截了安平侯夫人的话。
起身,便也转身回了房。
余留安平侯夫人一人,坐在原位上,气的她突然站起身来,一个挥袖,便将整张桌子上的佳肴,都甩到了地面上。
噼里啪啦的,好一阵声响。
有人阴鸷的眼眸,怒意滔天的目光中,染上一抹阴戾,有些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人的名讳。
“冷华兰,江雪玥……”
江雪玥!
……
…………
江雪玥回了院子,便见听竹在院外,伸长了脖子等候。
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无聊的打着转子。
江雪玥忽然扬唇笑了。
她刚走过去,现出了身子,听竹便像是小鸟一般,翩翩朝江雪玥扑腾过来。
听竹拉着江雪玥的手,面色欢喜,“郡主,郡主你终于回来了,奴婢好想你。”
“想我?”江雪玥拍了拍她的手,边走边道,“我可没有从你的脸上看出来,你有想我。”
闻言,听竹顿时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以示不满之意。
江雪玥清冷的唇色,慢慢的上扬,“那几个侍从怎不见人影?”
她微微侧了眼眸,瞥向听竹,“该不会,你将他们都迷倒在榻了,如今还没有起身罢?”
听竹与江雪玥,共同在尼姑庵里,生活了十年。
听竹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明日复明日,明日还见老秃尼,都快嫁不出去了……
江雪玥每每一听,皆会拿一些话来逗她。
听竹面色爆红的厉害,她娇嗔的推了江雪玥一把。
“郡主就知道胡说,他们是皇上御赐的侍从,郡主不在府里,没人使唤他们,他们自当守在院内,断然不会轻易出来。”
江雪玥挑了挑眉,“母亲可有来过这院内?”
这话锋一下子转移的太快。
好在听竹,已经习惯江雪玥那跳跃思维的说话方式,没有多加思索,便回道。
“夫人不曾来过,倒是她身边的嬷嬷,早上来过一次,不过,她也只是让吩咐奴婢,让奴婢和另一个婢女,将屋子打扫干净,也好迎接郡主回来。
打扫?
江雪玥眸色一闪,没有再多说,只是与听竹道,“我用过晚膳了,紫卉还没有,你给她做一点东西吃罢。”
“奴婢这就去。”
听竹欠了欠身子,便朝厨房奔去。
一直跟在江雪玥身后,默不作声的紫卉,忽然抬起了眼睛。
她的眸色染着诧异,怔愣两秒后,才朝江雪玥施礼,“多谢郡主体贴。”
江雪玥淡淡应了一声。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转了身子,问紫卉。
“殿下喜欢的女子,你可认识?”
紫卉微愣,随即便垂下了眼眸,掩住了眸里,那一闪而过的诧异神色。
“郡主,怎问起了此事”
江雪玥仔细端看着她的神情,听她这般道,不由又问。
“只是有点好奇,看你的样子,像是个知情的,不如与我说说。”
紫卉的面色,有些为难。
她咬了咬唇,“其实,郡主所问之事,奴婢也不大清楚,只是知道,殿下确有喜欢的女子了。
听说,还是个能文能武的女子,为人冷静沉稳,就只是有点……”
江雪玥跟着问,“有点,什么?”
紫卉暗中瞟了她一眼,又立即垂下了眼睛。
“她好像有点不信任殿下,不论殿下为她做了多少,她总是存有疑心,不过,倒也不能怪她如此,毕竟,是生活所迫。”
紫卉说的很笼统。
江雪玥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唯一知道的,便是容隐为此女做过许多事情。
只是,女的好像不怎么领情……
她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待她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又是一片空白,无从想起。
江雪玥抿着唇问,“你可知道,她是谁?”
能文能武者,百里连儿与江雪玉,皆是不可能的。
不过,好像曾经的百里连儿,是有身手的。
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被人废弃了一身武艺,这才被皇后接进了宫里,百般疼爱。
达官贵族的嫡女庶女,亦是没有多大可能。
毕竟,天陈国有过规定,有身份的女子,是不能够习武的。
那,此女到底是谁?
莫不成,是江湖中人?
紫卉眸色一闪,糊弄道,“奴婢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不过只是听千雾说起过,极少与殿下有接触的机会,千雾亦没有告知奴婢,奴婢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多。”
闻言,江雪玥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只要不是与皇后亲近的女人,她都可以接受。
否则,若是有朝一日,她与容隐对敌起来,这胜负一说,还真是……
没得悬念。
……
…………
自大观音寺回来之后,江雪玥又登上九王府的府门,继续学习。
九王府,亦只有她和百里连儿,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随意出入。
之于这份特殊的对待,江雪玥视之为,她是容隐的徒弟。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会深思,而是她不会去信。
走过凉亭,江雪玥便熟门熟路的坐了下来,用膳。
容隐慢悠悠的抬眼,看着她安静的吃东西。
他垂眼,桃红色的唇瓣上,微微勾了勾弧度。
待江雪玥用膳完毕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今日,泡茶给本王喝。”
焚香,赏茶。
抚琴,品茗。
大抵,惬意便是如此。
照着那些泡茶的步骤,江雪玥一步一步,尽量像容隐那般,慢慢的,将茶水泡好。
每当泡好之后,她总是极为礼仪的,端送到他的跟前。
但,容隐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开口道,“重新泡过。”
江雪玥也不气恼,将茶水一杯一杯的倒掉。
重新泡过。
开水开了一遍又一遍。
容隐的琴声很好听。
淡淡的,轻轻的,宛若高山流水一般,却又要比那声音,更静,更妙。
渐渐地,江雪玥的眼里,只有茶,只有飘在开水之上的茶叶。
茶杯是青瓷做的,开水的温度奇高,她的手指,被茶杯的温度,烫到发红。
更甚之,慢慢的,疼了起来。
手中轻摇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优美,雅致。
待她将茶杯置在托盘上的时候,琴声缓缓停下。
袅袅,余留轻音。
江雪玥将茶水递给容隐.
将近一天练习下来的时间,容隐是第一次,接过江雪玥手中的茶水。
他不疾不徐的,浅浅酌了一口。
茶香四溢,口味却是极淡,一点也不似,这茶水的味道。
少了一点感觉。
江雪玥静静的凝着他,两手绞在一起。
却是在这一刻,有点紧张起来。
容隐将手中茶杯放下,他抬眼看她。
默了一阵,他开口道,“手伸出来。”
江雪玥微愣,随后依言将左手递与他。
容隐将一旁的抽屉打开,取出了蓝色的瓶子。
他打开瓶塞,修长白皙的手指,轻点瓶中的白色药膏。
而后,拉过她的手,在她烫红的指尖上,轻轻的抹开。
江雪玥面色有点不自然。
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指尖原本就烫烫的,也不知这药膏是什么做的,一涂抹后,竟是慢慢的凉了起来。
极为舒服。
她有些怔怔的看着,垂眸认真为她上药的男人,心下一悸,忙匆匆的撇开了视线。
男人又道,“换只手。”
江雪玥便将左手收了回去,将右手递与他。
动作重复。
眸色认真。
江雪玥觉着,她这师父,会不会待她太好了?!
这念头没有转完,容隐便松开了她的手。
他将药瓶放回了抽屉,视线凝向她的脸。
江雪玥以为,这会,他会开口,对她的茶艺作出什么评价,却没想到……
“饿了么?”
江雪玥略微一怔,回道,“尚好。”
她只知道,她在这个院子里呆的时间极长,却不知,已经跳过了午膳时间。
且,她也不怎么饿。
男人看她,“本王饿了。”
“……”
江雪玥竟无言以对。
她刚要开口说,自己继续练习,男人却是朝她伸出了手,继续道,“拉本王起来。”
到了喉咙里的话,便就这样的咽回了肚子。
江雪玥瞅了瞅容隐,他这样盘腿坐着,一坐一天。
若不是练武之人,双腿自然会发麻,甚至动弹不了。
她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走到他的身边,握上了他的手。
许是想到男人比较重的原因,她的力道比平常大了一点。
岂料,男人却是个弱不禁风的,她这一用力,他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
加之,他的双腿原本就发麻,或者动弹不得,又无法立即站立好,稳住身形。
下一瞬,江雪玥便被他压倒在地上。
好在容隐钱多,在地上铺上了毯子,她这一摔,才没有闹得个骨折啥的。
只是,胸口上蓦然多出来的重量……
江雪玥的脸色瞬间爆红。
她的眸色变了又变,唇角抖了又抖。
竟没有将他推开,亦或者说,她已然忘记了要将他推开。
只是勉勉强强说出几个字,“殿,殿下,你起开些。”
男人的身子僵硬的窒了下,他的手,覆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整个人都将她压得牢牢。
双眼骤然深沉的一暗。
他的视线凝向她。
见她面色涨红的厉害,潋滟的双唇抿得紧紧的。
他的目光,赫然就凝在她的唇上,久久不动。
深邃的眼眸,更是深谐的几不见底。
似是在忍耐着什么,男人移开了视线,双手从她的身上移开,撑着身子,起来。
江雪玥亦赶紧起身。
她看了看容隐的双腿,又看了看容隐的面色,有些歉意的道.
“都是雪玥太用力了,害的殿下……还请殿下莫要生气。”
容隐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有点漫不经心的道。
“总该会还回来的,本王气什么。”
嗯?
江雪玥一时没有明白,容隐的用意。
还,还什么?
莫不成,他要在她双腿发麻的时候,也拉她一把,将她摔倒?!
江雪玥有点忍不住的抽了抽唇角,要不要那么小气……
再说,她还被他占了便宜。
她都没有说什么。
好罢。
她好像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是她自己自找的,怪的了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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