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见到姜柔,一把将她抱住,千言万语全化在怀中,再不让她出去做护院了,那不是什么好活计,她宁可自己苦些累些,也不要自己的女儿为了一点钱,每天拿着自己的生命去交换。
听说葛家庄被匪盗洗劫,巧娘第一时间带着姜欢来寻她,看到大片被烧掉的宅院和仍在蔓延的通天火势,巧娘差点晕过去,大火边有少数几人在救火,那一点点水根本不起作用,不知道庄里的人是逃散了去还是困在里面,四周围着的人多是看客,巧娘冲不进火中,只得在看客里寻觅着。
没有,看客里没有,救火的人中也没有,巧娘找了一遍又一遍,喊了一声又一声,天亮了,火灭了,除去那些烧不掉的,其它的都成了灰烬。巧娘踏入其中,一块地一块地的翻拨着,见不到人,至少见到她的痕迹,她最怕的是女儿什么也没留下。
短短一日的时间,巧娘好似苍老了十岁,脸上布满了黑灰的污渍,几缕头发散落下来,一个干净的人儿变得和乞儿无分别。
姜柔看到这样的娘亲,说不出有多酸楚,再看一眼从不远处走来的姜欢,更是一个小乞儿,她用力抱紧了巧娘。
一阵定心后,巧娘牵起姜柔的手,又抓起手后姜欢的手,隐忍下眼中的泪水,说下两个字,“回家!”
恩,回家,姜柔心道,走在前面的巧娘走得飞快,明明两手边的女儿均是快步走的,却感觉像是被她拖着走的。
再回到家中,小喜正站在凳子上晾衣服,姜柔不知说她什么好,叫他好好呆着了,可她偏要进自己一份孝心,姜柔怪不了她,说来说去是怪自己把家里弄成一团糟。
姜柔抱着姜喜下板凳,把剩余的衣服晾上,转眼间,巧娘已在门口备下了火盆,见姜柔过了火盆还不够,巧娘又打来水在锅子里烧着,水烧好之后,巧娘将其倒入浴桶中,撒上柚子叶,拉着姜柔去洗澡。
浸在温滚的水中,姜柔的下巴伏在桶壁上,身后是巧娘亲自拿着毛巾为她擦拭着,浇洗过头发,水流过背脊,巧娘的手停在上面,轻轻地抚过一条灰色的褶子,那是姜柔学武的时候一次不小心留下的疤痕,巧娘每每看到,都觉得触目惊心。
也许当初就不该让她去学武,虽然这道疤痕平日里穿了衣服看不见,可日后若是嫁了人,总是要被夫君看到的,在这样白皙的背上,有这样一道明显的疤痕,巧娘自己看着都觉着煞风景,将来她夫君,多少是要嫌弃的吧。
想到这,巧娘追悔莫及,到底是做错了决定,现在既已知错,再不能将错就错。
“从今天起,你就好好在家中呆着吧。”巧娘道。
“噢。”姜柔不忍违抗,因为她的娘亲,即使真正脏的是自己,也要先把女儿身上的晦气去掉。
姜柔洗好澡换上自家的衣服,巧娘拿着姜柔换下来的护院服和脱下的靴子丢进了火盆中,姜柔有些心疼,那衣服和鞋子值好些钱呢,而巧娘恨不得烧掉所有和葛家庄有关的东西。
梳洗干净之后,姜柔忙去给巧娘姜欢烧水,待一家人都清理整洁后,接着做起了晚饭,姜柔的肚子叫了一天没停,大半个月没吃过娘亲炒的菜,这一餐,她吃了好几大碗饭。
夜晚,姜欢姜喜在隔壁屋子里睡下,姜柔不想一人睡,抱着被褥来到巧娘的屋里,油灯下,巧娘抽针拉纤,利落地缝着鞋垫子,姜柔在一旁铺好**,躺下。
时间悄悄地流逝着,巧娘的动作不停歇,姜柔几次叫她放下休息,巧娘只说再缝一会就好,一会又一会,在巧娘眼里不够用的时间,在姜柔眼里是煎熬。
本来想出去做护院挣钱补贴家用的,如今摊上这事,只怕这一段时间巧娘都不会让她再去做护院,到头来,是自己让娘亲操劳,姜柔心里十分难过。
“大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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