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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思的脚一直没有从车里迈出来,她看着捧着花束走进去的人群,又看着两手空空却面带哀伤走出的人。
心中悲戚。
这两年,她很少过来,就连最后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她似乎也忘记了。
空气中有燃烧的味道,也有松柏的绿色,松柏是常青树,置于这里,大概是希望来世健康长寿的寓意。
慕以辰一直站在车外等她,他没再多说什么,轻轻拉住陆相思的手,也同样是轻轻地把她拉了出来,面对她的一脸哀愁,他似乎很有破解尴尬的欲望,他笑说,“婚前,我这个丑女婿也要见岳母。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那就当是陪我,好不好?”
他哄劝着,没有强迫,没有任何的大道理,一句丑女婿足以把她逗笑,而那句好不好就更让陆相思软到心坎里去了。
她不再犹豫,拉住他的手下了车。
人走后,还剩下什么呢?
青砖白骨,被埋葬在远离闹区的一座青山上。都说,人死后需要安静,可是陪伴故去之人的是真正的孤独。陆相思走在草地上,鲜绿的草坪上带着一些花束的花瓣,不知从哪飘来。一块块青砖,是故去之人最后曾经存在的证明,碑上的他们笑容永远固定在最美,而他们的年岁,似乎也已经被钉在了原地。
陆相思难免一阵感伤,这里,已是好久没有来了。
慕以辰拉着她,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萧然的所在,下车时,慕以辰从车后座中抱了两束束天堂鸟,和洁白高雅的百合不同,天堂鸟浓烈的色彩很夺人眼球。
陆相思不解,他为什么要买如此艳丽的花。而他一路上也从未解释过。
萧然的墓碑杂草未生,就连灰尘都不曾光顾过,可以看出这里是有专人特意保养的。
墓碑上,年轻的萧然笑起来的样子和此时的陆相思像极了,特别是眉眼的部分。灰白色的照片中,萧然慈爱地望着他们,静静地,静静地仿佛一切未曾悲伤。
慕以辰蹲下,把手中的天堂鸟放置在萧然名字的旁边,橙色的花朵不艳不骄,好似仙鹤翘首以盼,又更像是鸟儿飞翔,把思念带去更远的地方。
这花,似乎是一束象征着爱情的花束。
陆相思站在原地,看着蹲在一旁摆饰花朵的慕以辰身上,“为什么。”
她轻轻问了句。
这是慕以辰一直没有解释过的事情,要带她来看妈妈,带着两束束天堂鸟。
慕以辰起身,那白衫在不热烈的阳光下遗世独立,他们身后是大片的松柏,四季常青,两人站在树下望着墓碑,远离纷扰。
“天堂鸟,飞往天堂的鸟,我希望它能飞去天堂,带去我们的思念。”很简单的话语,击中了陆相思软软的心扉。
陆相思看着墓碑上萧然的模样,心痛到了极点,她的眼泪似乎要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慕以辰拉着她的手,“来,和妈妈说几句话。”
陆相思蠕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说出来的也只有那每年她来祭拜时都会说的那句话,“妈,对不起,我很想你。”
再多的,仿佛尽在不言中。陆相思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眼泪,内心则强烈悸动。虽然哭对初期怀孕的孕妇并不是很好,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她的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心中同时也在和肚子里的宝宝说,“宝宝,妈妈不是愿意哭,对不起,可是妈妈忍不住,对不起。”
陆相思泫然欲泣,慕以辰似乎也有话想和萧然说,他拍拍陆相思的腰,在她耳边,“要不要去树下等我?我和妈妈说会儿话?”
慕以辰轻柔的嗓音给陆相思带来极大的抚慰,她感激地点了点头,颤抖地说了一个字,“好。”
其实,有些话,慕以辰也是不愿意陆相思听得,支开她也是必然所致。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慕以辰曾经见过萧然,这位勇敢到不顾一切的母亲。她用小小的身躯保护了自己的孩子,当慕以辰最后一次看她时,却发现她已经站在了火舌中间,对,那场大火,正是吞噬了那么多条人命的大火。无数哀嚎,无数申银,可那一刻,慕以辰却看见萧然笑了。
那像是对世界永别的释然,也是对自己孩子的最后祝福。
“妈,您好,我是慕以辰,很多年前我们就已经见过。我来这,是特地来谢谢您,谢谢您救了相思。如果不是您当初救了她,或许经年之后,我不会意识到曾经的我们曾在生与死的边缘相遇。妈,谢谢您,给了她生命。谢谢。”慕以辰从不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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