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主。
傅湉不动声色的跟他们来往的几句,言行间丝毫没有少年人的青涩稚嫩,反而还在一众中年人占了些上风。
众人这才收起试探跟轻慢的神色,神情恭敬的跟在他身后进入了祖地。
傅家人丁不旺,因此支脉并不多,加上大多都在成家后去了更繁华的郡县,四方镇反而只剩下主脉这一支留守,因此他们也只有每年祭拜先祖的时候,才有机会聚在一起。
祭祖的仪式繁冗,傅湉作为家主要做的更是繁重,等到祭拜仪式完成,已经过了申时。
支脉众人随傅湉他们一起回四方镇,今天时辰已经不早,他们在傅家歇息一晚,之后才会起程回去。
傅家的马车走在前头,缓缓驶入四方镇,街道路口都有百姓在烧纸钱,小孩子们穿着新衣在路边玩闹,马车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傅湉偷偷掀开帘子透风,缓慢行驶的马车却陡然停了下来,车身一震,马儿发出长长的嘶声。
“怎么了?”
坐在车辕上的代福探进头来,“少爷,有人拦路……”
他还没说完,前头就嚷嚷了起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凄切传来,“傅伯母,傅少爷,求求你们成全我跟书月。”
眼皮一跳,傅湉猛地掀开车帘下车,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跪在马车前头,神情凄切,看见傅湉下来,他似乎更激动了,“傅少爷,我虽然穷困,可我是真心爱书月啊,书月与我早就私定了终身,求求你们成全,我、我一定会对书月好!”
他的声音大,不少百姓被引了过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在傅湉跟傅书月坐着的那辆马车上扫视。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涌起,傅湉眼神一冷,夺过车夫手上的马鞭,眼也不眨的一鞭子抽在了男人身上,“谁派你来的?!”
书生模样的男人痛呼一声,他没想到傅湉一句话都不说就动手,只能狼狈的退后一些,瑟缩着不肯承认,“没、没谁派我来,我都是为了书月啊!”他说着竟然又朝后面的马车喊了两声,“书月!书月你说句话,伯母他们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你找死!”傅湉面沉如水,漆黑的眼眸沉下来,竟然跟楚向天发怒的时候有几分像,“按住他!”
他一出声,躲在暗处的杨大石立即出手,将人按住了,男人慌乱的挣扎,看见拿着鞭子靠近的傅湉,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啃到了硬骨头。
他慌乱道:“你、你想做什么?”
傅湉冷冷勾唇,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众人,冷声道:“让你知道敢朝傅家泼脏水的下场。”
话音刚落,马鞭裹挟着冷风在皮肉上抽出清脆响声,男人痛的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都有,傅湉毫不手软,接连又是几鞭子。
他没留劲,破口大骂的男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硬气,神情畏缩的求起饶来。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男人抖了抖,颤声道:“我不知道,他遮着脸。”
找他的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傅家人不得安生,他虽然想要钱,却也不敢做杀人放火的勾当,打听到傅家今天会出城祭祖后,就想出来这么个主意——败坏傅家小姐的名声,总该能让他们焦头烂额一阵。
谁知道这傅家少爷看起来年纪小,下起手来却这么狠。
看着缓缓举起来的马鞭,他痛哭流涕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就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是我鬼迷心窍,少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