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说是让实际营运负责人来负责这个项目,如果你觉得还可以继续做的话,我就做一份你的聘用文件发给他们;如果你觉得没有了基本信任度,没办法合作的话,那我们就放弃。”顾子夕客观的说道。
“做吧,这样的大环境,我哪里拧得过。总是要成长的,我愿意面对。”许诺深深的吸了口气,语气坚定的说道。
“许诺……”顾子夕的声音有点淡淡担心:“她的为难,你介意吗?”
电话里,许诺沉默着。
“我只是问问,其实,不管你介不介意,你都没有退路。”顾子夕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紧张。
“嗯哼,没有介意。我和你是一国的,对吧。”许诺轻声说道。
“当然。”顾子夕的情绪这才松弛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对许诺说道:“其实,我害怕你退缩、也害怕你逃跑,毕竟,你有过太多次逃跑的记录。”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许诺轻笑,微眯的眼睛一片温柔——虽然,他看不见。
“不记得就算了,以后好好的呆在我身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许逃。”顾子夕霸道的说道。
“往哪儿跑啊,都已婚妇女了,出去也没市场了,要是你不要我了,我估计会很惨的。”计诺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眼里盈满的笑意,透过她低软的声音,明明白白的传到了电话的那一端。
“还挺自知之明的。”顾子夕沉声低笑,叮嘱了她要早些回酒店后,便挂了电话。
第三节:子夕,心里难受
放下电话后的顾子夕,脸上的笑容、眸底的温柔,瞬间便敛了下去,拿起电话打给了谢宝仪:
“宝仪,年前是不是买了一个黑色布偶的?”
“是的,后来您没有去参加百日宴,所以就没有送。”
“恩,同样的黑色布偶,每天寄一个过去,寄满七天。”
“这……总裁?”
“照我说的去做。”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谢宝仪挂了电话,手不禁有些微微的发颤——那种黑色的布偶,看起来带着诅咒的味道,相当的邪恶与可怕。
一天一个,真是会吓死人的。
不知道那里的两位,又怎么惹恼了这个大总裁了。
谢宝仪稳了稳心神,打电话叫来了快递后,从柜子里找出以前那个没送出去的布偶,包装好后,亲自交给了快递,并要求指定的人亲自签收。
“非常重要的文件,一定要快递单子上写的这个人亲自签收,帮佣什么的决对不可以。”谢宝仪再三叮嘱着。
“好的。”快递员当着谢宝仪的面在快递单上注明了要求,这才离开。
而在办公室里的顾子夕,在以‘品尚’的名义,给文部长发去关于许诺的聘用文件后,坐在办公椅上轻轻闭起了眼睛——看来,她从来没放弃过干涉他的生活;而现在还用了更聪明的手法:不对他做任何要求,直接对许诺出手。
这一次是想切断她的职业发展,下一次会是什么?
别让我更恨你,好吗?
别逼我必须对你出手,好吗?
我甚至不奢望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只要你安静,你也做不到吗?
想起郑仪群,顾子夕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飞机失事时写的纸条——在内心里,他希望自己是可以原谅的。
可她,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逼他?
顾子夕烦燥的抓起桌上的文件扔了出去,在看见文件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后,无辜的跌落在地毯上,脸上一片沉郁。
起身抓起桌上的钥匙,大步往外走去。
…………
“顾总,您下午有与总监们约见的行程。”林晓宇见顾子夕大步走出来,忙站了起来——在话说完后,才看出他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得厉害,当下不由得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顾子夕微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才又睁开眼睛对林晓宇说道:“帮我把办公室收拾一下,下午的行程不变。”说完转身往写字楼的吸烟区走去。
“哦,好的。”看着顾子夕沉郁的背影,林晓宇忙往他办公室跑去——散落了一地的文件、扔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夹,就似被人打过劫一样。
“这得有多大的脾气呀,连风度都不要了。”林晓宇快步走进去,将地上的文件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又将文件夹也摞着抱在怀里,这才出去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可怜的她,得将这些文件重新整理分类,再分别放进各自的文件夹中去。
…………
晚上。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已经是晚上8点30。顾子夕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与霓虹,心情却并未因这闪耀的灯光而有所改善。
拿了车钥匙和外套起身离开,下楼、上车、发动,一连串的动作熟练而机械;踩下油门,任自己的思绪随着这身体、随着这车,在满是霓虹闪耀的夜里游荡——就像个孩子一样,只觉得心里某处最珍贵的东西丢失不见,却怎么也找不回来。
车上的音乐温柔而低缓,是许诺最近才给他换上的小提琴曲。
想到许诺,心里不觉微微一暖,那堵在心头的沉郁,似乎有了些许的缓解。
将车停在路边想给许诺打个电话,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在不觉中将车开到了辛兰的花店门口。
“兰铃花苑”四个字,在花藤的背影中,看起来简单而雅致,一如辛兰其人——任何情况下,她都是沉静而优雅的。
顾子夕握着电话,看着这四个字半晌,心里一股难言的情绪慢慢涌了上来。
…………
“子夕,怎么这么晚过来?”正关门的辛兰看到顾子夕,不由得一阵诧异。
“恩,路过。”顾子夕放下握着的电话,拉开车门走了出来:“才忙完呢?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辛兰看着他温婉的笑了笑:“吃晚餐了吗?不会是才下班吧。”
“明天要出差,所以处理事情晚了些。”顾子夕点了点头,看着她问道:“一起晚餐?”
“去店里吧,我给你煮碗面。”辛兰敛下眸子,将对他的心疼隐了下去。
顾子夕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辛兰进了花房。
…………
“结婚的花车要得特别早,所以有时候就住在这边。这里的生活用具也够齐整。”走进屋子,辛兰将顾子夕让在包装的桌前坐下,自己则拿了围裙往里间走去。
不大的空间,摆满了各式的花朵,还有各式的造型,虽然拥挤,却不凌乱,就和她的人一样,任何时候、任何境况,都不会让人感觉到难受。
只是鬓间的白发、那双操劳的手,与任何时候都打扮得宜的郑仪群比起来,还小着几岁的她,却显得苍老不少。
这样一个优雅的女人,怎么就被生活迫到这般地步?
顾子夕微眯起眼睛,情绪却越发的低落。
“辛姨,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我就不吃了。”顾子夕对着厨房喊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花店。
“子夕,都做……”辛兰端着冒着热气的面从里间走出来,看见顾子夕大步往外走的身影,竟似有种逃的感觉,不由得噤了声。
那一天、那一幕,将会是他心里一生的枷锁吧——血、生命,任谁都无法回避的残忍。
辛兰深深吸了口气,低头之间,眼底已是一片湿润。
…………
B市。
许诺在长城游游荡荡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往回走去。
回到酒店时已是晚上七点多,所以在看见坐在酒店大厅的吴秘书时,不由得有些诧异:“吴秘书,等我吗?”
“B市好玩儿吗?都看了哪些景点?又有新的灵感了吗?”吴秘书看见许诺,忙起身迎了上去——亲切的话语里,似乎没有发生过下午的那件事情一样。
“好玩儿,看了看长城,没想创意的事情。”许诺微微一笑,心里却直感叹——要做到他们这样玲珑剔透,可有多不容易啊!
“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也没吃,我们这里有个特别有名的小店,一般游客是不知道的,走,我带你过去。”吴秘书看着许诺,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
“吴秘书,你知道我这人性子直,惯不会拐弯的,你有事就直接和我说吧。”许诺不由得轻笑——无非是继续和不继续的问题,哪有这么复杂和难开口的,偏这些人喜欢绕圈子。
“话要说,饭也是要吃的,我们就边吃边说吧。”吴秘书笑了笑,率先往外走去,这倒让许诺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了。
“接下来我们将有几个月的时间会在一起工作,我请你吃顿饭总不为过吧。”吴秘书回头看着她。
“我请你吧,我们顾总常说我不会为人处事,你也给我个机会吧。”许诺算是明白了吴秘书的意思,当下不由得暗挑眉梢,快步往外走去。
“谁说你不会为人处事了?我倒认为你是最会为人处事的,当退则退、当进则进,不做没有必要的迂回。”吴秘书笑着说道。
“谢谢夸奖,我才被顾总好好儿批评了一顿。”许诺笑笑说道。
一路上,两人就着B市的风俗人情聊了一会儿,吴秘书又特意提到他们身在官场的许多无奈与为难。
大多数时候,都是吴秘书在说,许诺只是听着,偶尔应和一句。而从吴秘书的态度里,许诺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件事情原本就没有变化,也从来没想过要有变化,只是身在那个位置,有些人情不得不顾虑,所以大家都迂回的演一场戏。最终,还是希望这个新组合的团队,能出一个漂亮的案子。
“或许,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不同的位置,就要演不同的戏;可悲的是,位高权重的人,在演出时可以随意拎人当棋子;或许以顾了夕的能量,可以在这场戏里与他势均力敌的博奕,而如自己,却只能做一颗随用随弃的棋子而已。”
许诺心里暗暗想着,隐隐的难受,却又处排泄——任谁被当棋子用了一把,都会难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