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几番口舌安抚好先生,又下令夜谭绝不许对先生动粗,两人十分别扭,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夜谭横平竖直,如刀削一般,兼之认真刻苦,突飞猛进。先生很快对他刮目相看。
我毫无长进,仍是蚯蚓乱爬。先生对我也刮目相看。
夜谭想尽法子安慰我:“主人筋脉受损,控不住笔力,也是自然。”
我说:“可以,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出半月,夜谭的楷书已经写很漂亮了。草书和行书倒是毫无起色。
夜谭说:“这弯弯绕绕的,也太难背了。”
我莫名非常:我那狗刨字不更加弯绕,你又是怎么背下来的?
后来再与君洛书写信,我便放弃挣扎,交由夜谭代笔。
有一次君洛书回信赞美道:“每每见信,公子的字变得愈发好看,苍劲有力,想必是身体大好了。”
夜谭帮我回道:“不是我的字,有人代笔。”
君洛书回信问:“公子身边,一直有此人跟着?不知道是谁?”
夜谭边铺镇纸,边问我:“主人,怎么回?”
“你就写,’是剑阁另一位主人’吧。”
[小日常-锦书-end]
(阿挂的特效
第45章失手
我们就这么安稳在筠园住了月余,夜谭外伤业已痊愈,方能下地就拉着人习武,总是我睡着的时候看他在打坐,我睡醒了他还在打坐。几次三番劝他不要太拼,都告知我如今的强度只有当初夜行的十分之一。我并不太懂,他说是就是吧。
夜谭第一次邀夜宵过招,十几招后便败落,被挑飞了手中的剑。夜谭还没说什么,夜宵憋了半晌突然却纵声大哭,我知道他是心疼夜谭如今的实力落差,颇能感同身受,也抱着他又痛哭了一回。夜谭无奈地将我们两个人从地上划拉起来,说道:“你也没剩多少机会能赢我了,早早趁着这几月过过瘾,还不珍惜?以后有你真想哭的时候。”
夜宵闻言哭得更凶了。
七七挽着袖子正在煎辣椒油,站在伙房门口威胁我说:“你们再吵我今晚要把糖葫芦当主菜!吃不完的人明天接着吃!”
吓得我立时不敢吱声并捂紧了夜宵的嘴。
这些日子,每日帮七七料理院子里种的蒜苗和葱,不时与君洛书通通信送点银两,闲暇时请了个教书先生教园里的众人写字。夜宵坐不住每次都溜之大吉,在文盲与智障的歧途上撒丫子越奔越远;夜阑一个月都记不住一个字,每天蹲在走廊小角落自己练自己的;我的字丑得先生扼腕痛惜气到晕厥,最后反而只有夜谭在认真听先生讲课并练出一手好字。
期间仍不时有夺剑的江湖人上门,并无数次踢开了大门口端正摆放的小搓剑外加我专程留下的“这真的就是大宝剑”的字牌,指名道姓要夜谭那把墨金汉剑,基本都被夜宵几个滑铲栽飞出门了。
拜这些人所赐,便使我有机会第一次看到夜阑出手。
那次人比往常略多些,夜谭和夜宵都在缠斗中,我身边有些空,便有个马刀汉子冲着我来了。我正准备往夜谭身边移一移,身前却蓦然多窜出条身影。我如今耳聪目明,反应俱是极快,竟都未能看清夜阑是何时落地的。他出招时和平时木讷的蠢样截然不同,只攻不守,玉石俱焚,十根手指覆着寒芒闪烁的锁链银刃,徒手插入对方胸腔。他眼神仍毫无焦距,极其散漫,半点杀气也无,完全不觉得手里捏着条人命一般,反而更显得阴森可怖。
我吓了一跳,幸得夜宵在侧,及时制止住了他,方才没将袭敌的心脏整个儿掏剜出来。筠园虽然时常打架,却从来不伤着人性命,其余众人也被他这气势冷冽的致命招吓住了,一时不敢妄动,赶紧喊府上的郎中将伤者抬进去医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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