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的解释了。
“是,我也觉得真相是如你所想的那样。可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哲安见陆怀松口说起此事,就再也忍不了了,将自己的担心一股脑地对他倒了出来:“若只是保荐书造假,那事情可大可小,捅破了天,也就是涉案之人砍头了事。可是若真是你推测的这样,那可是……可是秽乱宫廷的大罪啊!”
说到秽乱宫廷四个字,哲安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才能颤声继续道:“秽乱宫廷,那是要诛九族、要千刀万剐的!不会因为改朝换代,就从轻发落!
敢这么干的人既然冒了这个风险,就不会只送进来你和阿宝两个人。而且,内官监那些贱人能帮一伙人这么干,就也能帮另一伙人这么干。谁知道有多少人是被这么送进来的,这些背后都又牵扯到多少人、牵扯到什么人。
这种事儿不管扯上了谁,一旦到了要见光的时候,就都会死死地抱在一块儿。你只要报仇,宫内宫外有任何参涉其中的人察觉了风吹草动,就不会管你报仇的目标只是你的叔父,还是全部的人。他们会像疯子一样,拧成一股劲儿,不将你置诸死地、挫骨扬灰,不会罢休啊!
这可比我们之前预料得凶险太多了啊,陆怀,我真担心你……担心你……”
哲安说到此处,生怕一语成谶,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只能死死地抓着陆怀的手。好像只有这样抓着他,才能确定他是活生生的。
哲安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地从眼眶里往下滚落。陆怀原本也忧心哲安所担心的这些,可是他们肌肤相触的地方很烫,灼得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甚至无暇去担心了。
陆怀强忍了一会儿,待哲安稍稍平静下来一些,才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开了。想了想,对他道:“这些我都清楚,我忧心的也是这些。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门,也没有绕不开的难题。此事背后牵涉的势力庞杂,人数众多,这是劣势也是优势,只要考虑周详、计划得当,总有办法既能报仇又能保得自身的周全。”
“那你现在……可有什么想法?”哲安看到陆怀这般镇定,心下稍稍地安稳了一些。
“暂时还没有。”陆怀摇了摇头,“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要慎之又慎才行,且等我仔细考虑考虑,再做打算吧。”
说着,他想起什么,嘱咐哲安道:“宫里的线索,你就也先不要再查了。大富贵赌坊的事闹得比我预料的要大得多,朝中苏党因之元气大伤,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查探此事由谁而起,等这个风头过去再说。”
哲安此刻心乱如麻,听陆怀这样慎重地嘱咐他,想了想,也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嗯。”陆怀应了一声,习惯性地一手轻搭在另一只手上,蓦地想起刚刚哲安握着自己的手,那种煎熬的感觉便又出现了。他想了想,觉得不能无止境地装作不知道不知道哲安的心思,不然心里就总有个结解不开。
但这事,怎么挑明了,也是个问题,深了浅了都不好办。陆怀在心里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抬眸看了看哲安,见他犹自为自己而忧心,想了想,对他道:“哲安,有一个问题,我不会问别人,却想听你的答案,你会如实告诉我吗?”
哲安抬头看向陆怀,感觉他此刻的神情有些不对,心下忽而有些莫名的猜测,让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像打鼓。
他心里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驱散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陆怀对他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才问他道:“日后也许会有一天,人人都想我死。但你永远不会,你永远都会是我最可以信赖的人,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哲安听了他的问题,陡然色变,有些愤怒顷刻从心头涌起,斩钉截铁回答道:“这是自然!陆怀,你怎会问我这个问题,你竟然怀疑我会出卖你吗!”
“不是。我没有怀疑你,你莫要生气,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只是想听而已。茫茫人世间,我便只有你这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了……”
陆怀叹息地说出来,哲安听着他言语间的寂寥与孤独,心中的愤怒顷刻便烟消云散了,正懊恼自己没有体谅他此刻的心境,想要安慰他几句,就听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昨夜劝我的话,我会听的,我会找一个伴,不让你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