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丫头学聪明了,懂得跟马商讨价还价,但到了最后还是因为外行而买到一匹品质不是很好的马儿,不过这跟先前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
咦!那丫头匆匆地进客栈去干什么?柳冀曜躲在暗处看着她的身影进人客栈,不禁露出狐疑。呼!呵!这丫头竟然把自己乔装成男人!她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真是傻得可爱。她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那张脸,五官清雅秀丽、唇红齿白,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加上袖珍纤细的身材,除非是瞎子,否则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看不出她是个姑娘,不过,她懂得这样伪装自己也算不错了。看她跃上马背,自己也连忙跟上。
朱芸一到城门囗看见白礼辰领着一队锦衣卫在进行临检,她马上慌了手脚。白礼辰一定是发现她已经离开醉风阁,所以带队出来寻她,准备将她捉回宫里去的,怎么办?在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能被捉回去,她还没有找到晋王问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她做出那种事,连个理由都没给的就一走了之?最重要的是,她不要自己跟他是在奉“皇兄”之命下不得已才结成连理的,她不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尤其在他看光了她的身子还离她而去后,她不得不怀疑他甚至是非常讨厌自己的,否则怎忍心在毁了她名节后一走了之?倘若事情如她所想──晋王是讨厌她的,那么,她就是死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就算她必须因此孤守一生,也绝对不会改变心意。
正当慌乱无措之际,才突然想到自己此刻已乔装成男人,白礼辰应该不会认出她来才对,但她仍战战兢兢,不敢掉以轻心。
她让胯下的马儿减缓速度走向城门,虽然心里紧张得要死,却佯装一派轻松面对锦衣卫投来的“异样”眼光。她不知道为何白礼辰跟他的手下会用这么怪异的眼光看她,难道是察觉出什么端倪了?她吓得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却不知白礼辰跟他的手下之所以会用异样眼光看她,是因为“他”实在长得太不像男人,而且身上还散发着女人的柔媚之气,所以才会对她侧目以视。
她迎视着这群锦衣卫诡谲的目光,感觉自己的额头及手心都冒出汗来了,如果他们继续这样看她的话,难保她不会因为太过紧张而泄了底。
“我我可以走了吗?”她只想快点离开。
“嘿!真的是个娘娘腔,连说话都像女人!”一名锦衣卫低声窃笑。
“说不定还是有“断袖之癖”的那种呢!”此言一出,立即引发出爆笑声,不过很快地便被白礼辰怒视制止。
“你可以走了。”白礼辰见“他”面红耳赤,不忍“他”被人耻笑,于是连忙替“他”解围。毕竟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生得这般男不像男、女不像女恐怕也非他所愿,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况且他们的任务是要寻回芸公主,且事情紧急,容不得他们再招惹事端耽误了正事。
朱芸一听说她可以走了,马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驱着马儿出了城门,却没发现身后的那些锦衣卫正因她那比女人还女人的笑容而怔忡错愕。
柳冀曜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怀疑那些锦衣卫根本是瞎子,竟然没看出来“他”是个女人!冷冷的动了动唇,英俊的脸庞闪动着讥诮,策马朝城门前进。
“停,把脸上的蒙布拿下来。”锦衣卫厉声地说。
柳冀曜拿掉蒙在脸上的布,一对锐利的眸子深沉澹然的看着白礼辰“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你最近有没有看见那天直说我要追杀她的那位姑娘?”白礼辰憨直的脸庞不带任何表情。
“没有。”他眸中闪过一丝讽刺,斯文的脸庞带着严。
“如果你再见到她请尽速通知我,好吗?”
“通知你好让你宰了她吗?”他讥诮讽刺的笑起。
“我是在保护她,不是要杀她,那天是个误会。”白礼辰解释着。
柳冀曜淡淡地、讥诮地“哦?”了一声,点了下头,再度蒙起脸,追随朱芸而去。
已经追了三天了,朱芸觉得自己简直累坏了,却连晋王的影子也没见到,更奇的是,她觉得胯下的马儿好像愈跑愈离开人群,愈跑愈入人烟杳然的荒郊野外了。
今早出门的时候她问过店家小二,只要顺着输粮道直行,天黑而使可抵达南昌府,可是,此刻天都要黑了呀,为什么她却仍坐困荒郊。更怪的是,输粮道乃货运重道,南来北往全靠这条道路,照道理说应该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才是,为何一路行来全不见人烟?难道是她走错路了?噢!天啊!不会吧?天就要黑了耶!如果她真的走错路的话,那她今天晚上岂不是得餐风露宿?不,这太可怕了吧?要她一个姑娘家在这种荒郊野地过夜,以地为枕、以天为被,她就忍不住恐惧地浑身发颤。
怎么办?进退两难的她开始觉得欲哭无泪,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她手足无措之际,忽闻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救命声,不知是好奇心使然抑或正义感作祟,她竟然不顾自己也可能因此发生危险的策马朝前冲去。
柳冀曜一路尾随朱芸,奇怪这丫头到底想上哪儿去?天知道前方便是“燕霞山”而山下便是山贼最常出没之处,她一个姑娘家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干什么?难道不怕被山贼抓去当押寨夫人?暗忖之际,忽闻一阵急切的救命声,又见朱芸那个不怕死、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猛冲过去,连忙催促马儿狂奔过去一瞧究竟。
朱芸在树林前下了马,拔腿冲进树林里去,赫然惊见一名柔弱女子正惶然无助的被一群草莽汉子拉扯着,一股无端的怒意狂烧而上,不禁厉声喝斥:“住手。”
那群草莽汉子一闻斥声,不禁转头看向朱芸,眸中带着教人不寒而栗的猥琐之光,教朱芸的身子不觉地一缩。好可怕,这些人的眼光像要吞了她似的。她佯装坚强的挺直背脊,毫不畏惧的瞪着他们。
“放开那位姑娘。”她再度怒吼。那群莽汉中的其中一名突然亮了一双猥亵凸眼,狰狞可怕地发出笑声“是个漂亮的妞儿耶!”
“是啊!比我们手上的这位还要美丽喔!”
“瞧,白白嫩嫩的耶!”
朱芸惊慌的退了一步。他们竟然一眼就看出她是姑娘?!老天,瞧他们那种轻薄的眼神,她猛打了好几个寒颤,阵阵寒意席卷而上。
“你们瞎了眼睛是不是?谁说我是姑娘,我不是。”她激烈的强辩,一张俏脸早已吓得泛白。
“是不是,让我们鉴定一下就知道了。”其中一名莽汉猥琐地笑着,突然朝她奔了过来。
朱芸摆开架式,警告的说:“不要过来喔,再靠近,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瞧她腿都软了还说大话?莽汉笑得更加可怖,完全不把她那三脚猫架式摆在眼里,冲过来作势就要抱她,却被她的绣花腿不小心踢中腹部,虽然力道不大,却也够人疼的,不禁收下动作直揉自己的肚皮。
“我早说了,叫你别过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样就得意了!
“告诉你,我假装的,你以为你那双绣花腿真的可以踢伤我吗?我看你是在作梦!”莽汉日露凶光地说,一个箭步便将她手到擒来。
“放──”朱芸的呼喊声被另一个声音夺了去。
“放开她。”柳冀曜飞身而来,连续数个空翻,姿势极其优雅地落在抓着朱芸的莽汉身前。
莽汉抽出利刃架在朱芸纤细白皙的秀颈上,后退至同伴身边“你别不识好歹地破坏咱们兄弟的好事。”
是他?那个喜欢路见不平的侠士!朱芸像遇到救星似的亮了一双惊骇的眸子,嚷着“兄台快救我。”
“救你?这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莽汉龇着牙道,一双狗眼瞧不起人似看着柳冀曜。
“我再说一次,放开她。”柳冀曜声轻语细,一对如鹰般的利眸却充满了胁迫与厉色。
“休想。”莽汉拉着朱芸退了一步,让其他同伴上阵对敌。
柳冀曜是不把这些草莽野汉放在眼里的,一个“如来佛手”便将其中一名打飞出去,倒在地上吐了一滩血水;再来一个“野雁翻身”朝另一名的下巴飞踢过去,踢掉那汉子一整排的牙齿。其他几个见来人武功不凡,皆不敢再轻举妄动,纷纷退至挟持着朱芸的莽汉身边。
“怎么办?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一名身形较小的莽汉低声的说。
“我们有人质还用怕他吗?”挟持朱芸的那名莽汉恶声恶气的回答。
“你们这些草寇真是目无王法。”朱芸柳眉倒竖,斜着眼瞪着身旁的草寇。
“在燕霞山我们就是王法,你今天落到我们手中算你倒楣。”莽汉嗤着鼻说。
那名之前受困的姑娘趁那群草莽不注意时往后退了几步,从地上抱起一颗大石准备往挟持朱芸的那名莽汉头上砸下,却被发现了动作而抛下手中大石奔向柳冀曜以求保护。
“该死的,我不是叫你看着她吗?你为什么让她跑了?”挟持朱芸的莽汉转头骂身边的同伴。
“我”那名同伴低下了头,一脸的无辜。
“真是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好。”啐了一声,再度看向因怕朱芸有所闪失而不敢轻举妄动的柳冀曜,骂道:“臭小子,我看你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中救走她?”
“你们要钱我给你们,请你们放了她。”柳冀-压抑着想要大开杀戒的冲动低声的说。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色。”
柳冀曜身后的姑娘却猝不及防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弯刀架在柳冀曜的脖子上,教柳冀曜只能无力的乖乖受擒,当然,脖子上的这把弯刀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他担心的是自己一有动作莽汉将会对朱芸不利,因此只得束手就擒。
几名莽汉见奸计得逞不禁哈哈大笑“臭小子,中计了吧!痹乖跟我们回燕霞山吧!炳”
朱芸看着蒙面侠士被擒,立即露出“完了”的表情。完了!完了!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该死的,他们就不要让她有机会脱逃,否则她就叫她皇兄下令铲平燕霞山,剥掉他们的皮,把他们剁成肉酱,哼!
柳冀曜皴着眉,他并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如花似玉的朱芸落入他们手中会让他们给他的心紧紧的纠成一团,都怪他太大意了才没察觉这是个圈套,他发誓,这群王八羔子若敢动朱芸的一根汗毛,他就血洗燕霞山。
“进去!”
柳冀曜跟朱芸双双被贼寇五花大绑着推进地下密室的一个牢笼──这是燕霞山寨的土匪用来禁锢掳来的良家妇女之处,也是燕霞山寨唯一的地牢,地牢出四名土匪二十四小时轮流顾守,因此,被掳来之人绝无可逃之机──两人就算心有不甘却也莫可奈何。
“这妞儿长得如花似玉,若将她献给老大当押寨夫人,老大一定会很高兴的。”身形高大魁梧的莽汉──阿成,摸着朱芸优美的下巴猥亵的笑说。
朱芸张口就要朝阿成的手臂咬下,谁知被他机灵地闪过,一对忿恨的美眸只能狠狠的瞪着阿成。而柳冀曜,看着那个贼寇摸着他心爱的女人的下巴,心中就无可控制的燃起沸腾怒火,若不是此刻的他被绳索绑得死死的,他就一刀砍断那双脏手。
“嘿!还真是泼辣呢,咱们老大最喜欢这种货色了。”阿成笑得益加恶心,教朱芸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
柳冀曜见状,微微的扯动唇瓣,在心中暗忖一句:“吐得好。”
阿成皱了下脸,抹去脸上的唾沫,还恶心至极的凑在鼻前一闻,然后猥琐的笑道:“嘿!这泼辣妞儿不仅人长得美,连口水都是香的呢!”此话一出,教朱芸差点儿吐了出来,却惹得其他贼厮yin声大笑。
“好了,既然要将她献给老大就别再玩弄人家了,否则让老大知道,他会不高兴的。走吧!”女贼一脸正经地说,率先走出牢房。
“桑儿。”阿成喊住女贼,玩味的问:“你不想瞧瞧他生得什么模样吗?说不定”所谓的“他”指的便是柳冀曜。
“我只对钱有兴趣。”桑儿冷淡的应道,大步迈出牢房。
“我怀疑她根本有问题,哪有女人对男人完全没兴趣的?”阿狗凑近阿成耳边低声说道。
阿成迅速瞪了阿狗一眼“你少胡说,这话要传进她的耳里,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死不够。”
阿狗连忙捂着嘴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走吧,为了咱们替老大掳得这个标致的美人儿,咱们出去庆祝一番。”阿成道,吆喝着兄弟出了牢房。
朱芸见贼人走光,才收回那足以杀人的目光,然后将脸埋进膝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押寨夫人?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她就忍不住心酸的愈哭愈大声。
“我会救你出去的。”柳冀曜心疼的说,一对炯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你都自身难保了怎么救我?”朱芸抬起汪汪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柳冀曜。
“自有办法的。”他笃定的说,相信一定会有机会的。
“我才不信以你此刻的困境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如果你真的那么有法子就不会被擒了,还说得那么笃定──自有办法喔!”朱芸一边落泪一边贬损他。
柳冀曜讶异地看着朱芸,她竟然这么看不起他?天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他们此刻怎会落入这般困境?如果不是他得顾及她的生命,她以为以那女贼手上的弯刀就能奈何得了他吗?她真的是太瞧不起他了!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一定会安全救你出去的。”他狂傲的说,眸中的自信教人很难去怀疑他没有那个能力。
朱芸抹着泪看他,瞧他说得好像真有把握,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事情走到这般田地,她也只能姑且相信了。
“你自己说的喔,别说的到做不到。”
“放心好了。”他打包票。
朱芸破涕而笑,当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对了,你怎么会走到这燕霞山来?你不是要往南方去的吗?”柳冀曜充满疑惑的问。
朱芸顿了一下,诧异的睁大一对乌亮的眼眸“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方?”那日与他相遇,她身着女装,而今她已乔装成男儿,照道理说他应该不认得她才对,可为何他知道她要到南方去?
“我是是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那天我替你从那马商手里讨回一大把银子,你忘记了吗?”幸好他转得快。
朱芸倏然垮下一张娇颜,抿着唇自语:“这么说来,我女扮男装根本多此一举,怪不得那群恶贼一眼就看出我是姑娘!”又突然一怔“你不是比我先走了吗?怎么会”
“我我在路上有事耽搁了,没想到会看见你驰马朝燕霞山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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