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扶起斩芙蓉“有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提?”
冷青峰的心震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因此而紧绷。
既然仇绍刚没死,那靳王爷将斩芙蓉许配给仇绍刚的事不只成立且存在了。他相信仇夫人现在要提的就是这件事。
[什么事您尽管说。]靳芙蓉笑。
[你爹将你交托给我们之时曾带了一封信,他将你许配给了绍刚。]
靳芙蓉的心揪紧了,她没想到仇夫人会提起这件事。这是否代表着她必须嫁给仇绍刚,并且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欠仇家太多了,就算一辈子作牛作马也偿还不了这份恩情,更何况这婚事是她亲爹作的主,她如何能违背?
避开冷青蜂锐利的眸光,她抿著唇不作任何声音。
她希望冷青蜂能谅解她的无奈。
赵——仇绍刚诧异的看向低头不语的靳芙蓉,没想到才一转眼她居然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而这个未婚妻对这桩婚事的感觉却是无奈及无助,甚至是痛苦的?他的眸光瞬间又移向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他正痛苦及怨慰的瞅着靳芙蓉——内心开始感到矛盾与挣扎,一个是自己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恩人,而自己却要活生生地拆散他们?不,他不能这么做!
“娘——”他决定要抗议,并且取消婚约。
仇夫人没给他说话的余地“过些时候我会挑个好日子让你们成婚的。”
“可是娘——”绍刚的话被突然闯入的福伯中断。
“不好了,”冲进来的是福伯,大叫着“大小姐出事了。”
冷青峰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福伯的话上“你说什么?]
“大小姐在房间里割了腕——”
福伯话末说完,一干人已朝冷淇涓的寝室方向冲。
冷青峰率先冲进去,赫见坐在桌边儿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腕淌出血的冷淇涓,二话不说,立即上前点了她的止血穴,撕下一截衣角绑住她的伤口,然后怒气冲冲道:“你疯了?为了一个男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难道圣贤书里没这样敦过你吗?]
她哭了,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颖滚下来,伸手抓起冷青峰的衫子扭绞着,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教一干人等皆红了眼眶。
“为什么不让我死?骂什么?大——哥——]将脸贴近他的身体,任泪水沾湿他的衫袍。
“你若就这么死了,我将来到地下怎么对爹娘交代?”冷青峰扭曲着脸。
他从未曾见她像现在这般脆弱过,她的样子教他打从心底疼怜起,虽然她刁蛮任性,却终究是他手足至亲的妹妹,见她这般痛苦,他又何尝不难过呢?
心疼的搂搂她小巧的身子,捧起她的脸拭去她烦上的泪水,语态皆柔地道:“好了,别哭了,这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更何况只是闹闹别扭。”拍拍她的肩,牵强挤出一丝笑容“别忘了你是冷家的大小姐,如此孩子气是会惹人笑话的,更何况咱们冷家的人一向有冤报冤,如果你这么死了,岂下便宜了那小子?还不如想个法子整整他,一来可消心头之气,二来可让那小子说出真心话,怎么样?]此话哄她的成分居多。
冷淇涓眼睛一亮,马上杜绝了轻生之念“你有法子?”
冷青峰愣了一下。这丫头转变得可真快啊?不过这正符合了他的本意,忍俊不住牵唇一笑,凑在她耳朵旁嘀嘀咕咕了半天,只见那丫头掩著嘴轻笑出声,好像刚刚割腕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似的,教旁边那一干人全看呆了!
“大小姐死了?!”
李冀平在惊喊一声后整个人都怔住,一颗心也在瞬间揪紧绞痛起来。
他继续追问来报的下人死因及其他一些事,该死的是,那个人居然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然后没命似的跃上马背落荒而逃,教他在痛苦之余不得不开始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没道理,真的没道理,前两天见她时她还好端端、凶巴巴的,怎么现在——不,不可能,瞧那下人闪烁的神情分明不是个说谎的材料,加上那怕自己追问而落荒而逃的举动,证明了这是一个骗局,是的,一定是的,一定又是那丫头搞的鬼!
他已经恨死了那丫头的无理取闹,如果这回她又拿这种事开玩笑,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懊死!怎么这么想?你压根儿就不希望她出任何一点点的小差错,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又何尝会好过?
回去探个究竟吧——他祈祷这件事只是个玩笑!
可当他进了卧虎堡,看见在冷淇涓房前嘤嘤啜泣的靳芙蓉,及红着眼的福伯时,他的心便又开始绞痛起来,他但愿这不是真的,但愿只是那丫头在和自己开玩笑,可偏偏——该死!这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缓慢地跨下马,内心的沉痛教他举步艰难。
冷青峰从冷淇涓房间走出,一对阴沉的眸光忿恨的投向刚下马的李冀平,二话不说的冲上前去,抡起拳头朝他下颚挥去。
只见殷红鲜血自李冀平嘴角流下。
天啊!自己差点打断了他的牙齿!冷青峰的心抽了一下。他并不想那么用力打他的,可又怕不够逼真,只好很下心牺牲对方了。
这一拳挨得李冀平好生诧异,抬着一对错愕的眸子看着冷青峰。
冷青峰一脸愤怒,伸手抓住李冀平胸前的衫子,气咻咻的咆哮道:“你这个王八蛋、该死的,是你害死了淇涓,是你害死她的”又是一拳。
该死!他居然连躲也不躲?冷青峰在心中咒骂。
李冀平大概惊讶过度,才会任他一拳又一拳。他真的无法相信那丫头就这么走了。
冷青峰停下手,这种下还手的打法一点意思也没有——其实他是担心再打下去,有人会不放过他。
当然,这个人除了冷淇涓还会有谁?
“如果你不是那么决裂,她怎么会轻生?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她对你的爱吗?”冷青峰痛责。
“你是说——”
“是你把地给害死的,是你——”
他推开冷青蜂,心悸的朝冷淇涓卧室里奔去。
房里的气氛有些阴沉,冷淇涓静静地躺在床铺上,一张秀丽的脸庞十分祥和,悬在床沿边上的右手手腕包裹着一层纱布。
冷青蜂站在房门口看着屋内动静,他好担心那丫头沉不住气,会在事情末圆满前露出马脚。
李冀平缓步走向床边,她手上的纱布令他感到心痛,他无息的在床前跪下,颤抖着手轻轻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滑了下来。
他一定是伤心过度才没发现她的手是温热的。
“淇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好狠,存心教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如果这是为了那天我冷冽的态度而在处罚我,那么你办到了。”他一字一句哽咽的道,语毕,闭上眼低泣起来。
冷淇涓听见他的哭声,整颗心都碎了,按捺不住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看他,看见他泪雨潸潸,伤痛欲绝的模样,一股后悔外加歉疚的感觉袭击上来,忍不住低吟一声。
冷青峰的脸全皱在一块儿。那丫头的马脚露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快,他不禁替她揑了把冷汗,开始担心这个计谋得到的会是反效果。他但愿李冀平没听见那声低吟,但是,怎么可能?瞧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已经听见了!
李冀平微微一怔,十足十的肯定这声音发自冷淇涓口中,因此开始注意到一切不寻常的景象。
从下人至仇家牧场报讯到他来到卧虎堡,需要一天的时间,既然已经过了一天,冷青峰为何没为她加设灵堂?更值得怀疑的是,她那张脸仍充满血色,一点也不像死了的样子,哦——喔!她的手是温热的!
他可从没听说过死人的身体是热的!
一股愤怒的情绪激涌上来,深吸一口气,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死得真是值得,博得了我两滴眼泪,可你知道吗?我现在开心得直想哈哈大笑,因为我终于摆脱你了。]冷哼一声“你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大小姐脾气有多重?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难伺候的怪物?又爱耍个性、又爱发脾气、又不讲道理,一天到晚除了吃喝玩耍及胡乱作为外,什么事也不会做,谁娶了你真是倒了——”
“够了!”她终究是捺不住性子爬起来吼。 李冀平用力扯著她的手臂怒焰高涨的低吼“玩够了是不是?你觉得这么做很好玩吗?冷大小姐,你实在太幼稚了。”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冷青峰走进来,冷酷的脸庞闪著危险的光芒“因为这是我唯一能阻止她继续想寻死的方法。”伸手解开她手腕上的纱布“这一刀是为你划的,如果不是及早发现,你现在见到的真的是一具死尸了!李总管,我郑重的警告你,除非你想见她再死第二次,否则就给我好好地对她,哼!” 冷青蜂相信他们彼此一定有话要说,因此甩头拂袖而去,临走前瞪了床上的冷淇涓一眼,眸中写着“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李冀平怔怔地注视著泪眼朦胧的冷淇涓“你——”
“那天我奸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想眼你道歉,没想到你却用那种态度对我?我知道我任性、不可理喻、无理取闹,可这一切又为了什么?我无法忍受你对别的女人好,尽管那个女人是我未来的大嫂也是一样的,我吃醋、生气,而这全是因为我爱你呀!”泣不成声的捧着脸。
“淇涓——]他低喊,伸手将她搂进怀中,紧紧的闭上湿热的眼睛“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抽噎地闷声道。
他轻轻地推开她,温柔的吻去她颊上的泪水,在她清澈的眸中看见自己多情的影子,他爱她,真的好爱她。
“嫁给我。”
她错愕地注视他“你说什么?”
“嫁给我。]
眉毛倒竖“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请你嫁给我。”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他屏息,张嘴大喊,[请你嫁给我。]
冷淇涓泛起贼死了的笑容“哦——”指着门口的那群人笑道:[这么多人听见,你别想反悔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