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将马停下后,调转马头就准备向回路赶去,这时他身后响起杨过的声音。
“程姑娘,你是在找我吗?”
程英不由一惊,回头再去看时,杨过正好好地站在那里望着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杨兄好身手。”程英淡淡地说道。
杨过看不出她的表情如何,不过听语气带着明显的生疏意味,忙说道:“路途无聊,耍个乐子而已,还望程姑娘不要生气。”
“杨兄能赶上来正好,也省得我再回头去找了,为什么要生气?”程英说完便再次调转马头,向前行去。
“这下子好像玩得有些大了。”杨过望着她的背影,不由有些尴尬地想道。
两人继续赶路,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僵硬。
杨过加快脚步,与程英并头而行,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那支玉箫,开口问道:“程姑娘,会吹曲子吗?”
程英看也不去看他,只回答了两个字:“不会。”
“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杨过说道:“我也不会。”
程英不由暗道:“我不会吹曲子,你放心什么?”她正自心中疑惑,“呜”的一道怪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将她吓了一跳。
“啊,这箫……”程英侧头一看,见杨过正在摆弄一支玉箫,不由惊讶出声。
杨过扭头看了看她,说道:“这高雅的玩意儿我不会弄,好在你也不会,应该也听不出好坏,我也就不用担心会扰了你的清耳。”说完又“呜呜”地吹了起来。
程英看着他手中的玉箫,有些欲言又止,侧头看了他一会儿,听他吹得实在是难听,不由又转过了头去。悄悄地一夹马腹,将速度提快了一些。
杨过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倒真琢磨出了一些调子,回想着小龙女所弹的琴曲。磕磕绊绊,吱吱呀呀地一心吹了起来。
这时夜色已经降临,旷野中一片静寂,刺耳的箫声四下传荡开去,显得是那么的不相融洽。
程英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不由回头说道:“杨兄,你吹的可是‘妆台思’?”
杨过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玉箫,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思?”
程英一听便知是对牛弹琴了,便又问道:“你吹的曲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过说道:“这首曲子是我师父平日经常弹的。我听过几遍就记下来了。”
程英微微点头,说道:“将玉箫给我。”
杨过疑惑道:“做什么?”
程英斜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想听曲子么?”
杨过不由微微一笑,将玉箫递了过去,口中却故意问道:“你不是不会吹曲子吗?”
程英没有理他。背过身去,将玉箫斜竖在了唇边。
清幽的箫声慢慢响起,舒缓流畅,如水一般在杨过的耳中和心间流过,使他不由微微闭起了眼睛。
这首“妆台思”是描述女子思念在外丈夫而作,思念之人朝暮独守空房,临镜梳妆之时。顾影自怜,哀怨凄楚。
杨过虽不通音律,也不知这首曲子何意,但也能从程英幽咽的箫声中听出袅袅缕缕的哀愁之意,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心道:“都是一些苦女子。”
程英将曲子吹了一遍便放下了玉箫。有些怔怔地望着前面的夜色发呆。
杨过从后面望去,见月光下那马背上的背影显出一丝萧索孤冷的意味,心中顿时生出怜意,说道:“程姑娘,你放心吧。你表妹不会有事的。”
程英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杨过忙问道:“怎么了,程姑娘?”
“呜……没事。”程英略显慌张地回答了一句,面具下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看着手中的玉箫,心中想道:“这玉箫他刚才吹过,那我岂不是和他共用一支玉箫了?”
杨过见她无事,便找着话说道:“程姑娘,你此次出来,可是和黄前辈一道?我对黄前辈仰慕已久,程姑娘可否代为引见一下?”
程英平复了一下心情,回道:“我为了寻找表妹,已经和恩师分开很久了,现在也不知恩师去了哪里,杨兄的心愿请恕我无法帮你完成了。”
杨过微微遗憾,说道:“黄前辈学究无双,无论是棋乐字画,还是武学阵法,俱已臻极高造诣,我若能受其指点一二,当可受用无穷。可惜黄前辈踪影飘忽,想要见他一面还真是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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