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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叔从进来这里后,就一直没抬起过头,也一直都未说话,像个犯错害怕挨打的孩子。
可知道真相的徐雅,只觉得他可怜又可恨。若是没他,相信不止郑同,整个郑家都应该还过得去的。
她看郑同前世,在没中举前,总见他时不时拿银子给他二婶做花用。虽不知他怎么挣来的那些银子,但起码他挣来了。
以前郑二叔还不知欠了多少赌债,让郑同给他想办法还。他那妻儿应是也为此受了不少罪吧?
很快,店小二将三份小点和一壶茶水用托盘端了上来,那上头同时还放着笔墨纸砚等物。
郑同重新写了欠条,递给刀疤脸。
刀疤脸接过欠条,喊了小二打包了点心,茶水说是留给郑同他们喝。
其后,他便带着一起的人款款下楼了。
“伯父,我们走!”徐雅见机会来了,忙喊了徐栓子跟上。
徐栓子根本不知她要干嘛,懵懵懂懂地跟着来,又懵懵懂懂地跟着走。
结果,他们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店小二拦了。
店小二看着徐栓子,“客官,你二人这还没付账呢!”
“哦!”徐雅愣了下,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她忙从腰间挂着的荷包掏钱,向上递给小二,还嘱咐他道:“别动我茶水噢!我一会还要回来,马上!”
接着,不等惊讶的店小二回话,她就已经“蹬蹬蹬”地跑下楼,去追刀疤脸几个了。
店小二以为付账的是大人,谁知却是个刚及他腰高的孩子。
徐雅要当面帮着郑同二叔还赌债,她猜郑同应是会不乐意。
正好,这会碰到了!她何不趁机帮着还了?
也正好郑同还了三两,她和堂伯的钱凑一下,还剩下的赌债是足够了。
追出茶楼,徐雅左右看了看,刀疤脸几个还未走远。她忙跑着去追,徐栓子紧跟在后。
徐雅来了又去,郑同本没在意。
可这会他预感不对,蹙眉猛地站起身走至窗前,从二楼窗户处往下探看。
文哲不解,也跟着他去看。
只郑二叔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坐在那里偷觑了侄儿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茶,低头沉默喝着。
不远处,徐雅背对着他们,正跟刀疤脸说着什么。街上噪杂,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徐雅那家中长辈站在她身后,看不到表情。
不一时,刀疤脸和他身后的人都笑了。
徐雅转身,脸上带着恳求,不知和家里长辈说了什么。
那长辈等了好一会,往袖带里摸去……
是碎银!
徐雅拿过碎银,倒出自己荷包里的银子。
虽银子合起来只三、四块,她还是扒拉着数了数,双手捧着递给刀疤脸。
刀疤脸将那几块银子向上抛了几下,然后痞笑着拿出一张条子递给徐雅。
虽他看不清那条子是否是自己写的,但阳光下白花花的几块银子,他还是看得见的。
这时,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文哲歪头想了想,不可思议地问:“齐贤,那小姑娘你认识的吧?她这是——这是帮你还了赌债?”
郑二叔一愣,想问又不好意思,就局促地端着茶杯喝了两口。
其后,他才反应过来茶杯空了。接着,他顿住手一时后,才给自己又倒了茶。
他在想,要不要趁侄儿没注意他,这会就溜之大吉呢?